“情況怎麼樣了?帶我去見任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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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任常恭而言,祝聖哲是一個極大的助力。

不僅這次剿殺嚴虎的過程中,祝聖哲出力極大。更重要的是,他是樞秘院傅斯年的弟子。

任常恭出身寒門,靠著軍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其中艱難困頓不為人知。但再想往上走一步,就難如登天。

梁朝武將地位低,又因為他在朝中沒有倚靠,才會被派到洺州解圍。

誰都知道,憑十萬廂軍與耶律烈雄相抗,不過是找死。

因此,他迫切地希望投入朝中一方勢力,傅斯年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樞秘院掌天下軍機,若得傅院使青眼,前途不可限量。

同時,他收留程武也是出於這種迫切的心情。

祁鄉伯雖只是一個伯爵,卻是太子的人……

所以哪怕程武這個二世祖如此惹人心煩,任常恭還是將他容忍了下來。

此時還與他對坐而談。

擺在兩人中間的是一個修復好的沙盤。

程武在沙盤上一指,侃侃道:“將軍可以將這夥賊人向西趕,這樣,我們追過通天峽,離遼人就更遠了……”

任常恭點點頭,沉吟道:“但往西是太行山,他們熟悉地形,卻不好剿滅。”

程武詫道:“為何要剿滅?將軍誅殺嚴虎雖是大功,但畢竟洺州還是失守了。若是朝庭硬要追究,將軍如何自處?唯有養寇,才能避免飛鳥盡良弓藏的局面。”

任常恭再次點點頭。

程武卻道:“不過,追著這些土匪跑,卻也只是中策。要想博一個富貴前程,最好還是東去,滅耶律烈雄,則一朝天下知名。”

任常恭面有慍色,怒道:“耶律烈雄有那麼好打的話,本將為何……”

縱使眼前的程武是無恥之人,任常恭還是停住話頭,不好意思將後面的話說出口。

程武卻是嘿嘿一笑,道:“耶律烈雄看似摧枯拉朽,其實孤軍深入,已為疲師。他此番入寇,不過是為了敲打我大梁,讓我朝在遼與女真之戰中安份一些。只不過是因為一路太過順遂,他才臨時起意一路直逼京畿。但沒有長遠的計劃準備,遼軍已陷進退兩難的困境。”

任常恭怒色退去,卻沉吟道:“但遼人驍勇,此舉無異於以卵擊石。”

程武笑了笑:“洺州不可守,相州卻不同。遼人圍相州已有半月,相比真定府的兩日破城,頹勢已顯。而相州顏恪,似乎也頗有能耐。將軍可以遠遠駐兵觀望,若有機會,或可分一杯大功。總之,富貴險中求嘛,一切只在將軍一念之間。”

任常恭沉吟不語。

程武道:“當然,要穩妥,我們還是打這些叛賊比較好。只是……縱使到時候朝庭不追究,這一戰對將軍的聲名恐也有影響。”

任常恭臉上陰晴不定。

有些事,程武沒有說,但他自己心中也思量起來。

如今嚴虎的殘軍與土匪合二為一,十分難啃。匪首既除,將這些蝦米蟹將啃下來,也不會有什麼大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