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土匪也不追擊。

五千騎兵收攏陣形,撒開馬蹄沿著陣線外來回奔跑著,與那一萬步兵互為犄角,相互策應。

而那一萬步軍卻不後撤,轉頭向王相巖的山上行去。

“將軍,他們要上山與嚴虎餘孽匯合。”程武道。

“本將知道。”

“那我們要不要派兵去攔住他們?”

任常恭怒道:“派誰去?派你去嗎?”

“願為將軍效死。”程武似聽不出他語氣裡的怒意,反而一拱手,頗有些慷慨激昂道。

“你聽不懂人話是吧?”任常恭怒氣更甚,在沙盤上一拍,將沙盤連著案子砸得稀爛。喝道:“去!你去攔住他們!”

程武嘻嘻一笑:“將軍不要生氣,末將只是開個玩笑。”

開玩笑開玩笑,本將恨不得剁碎了你。

程武卻難得正經起來,壓低聲音,頗有些神秘地說道:“將軍不必介懷,不過是一群土匪,輸贏能值什麼……往後我承襲了伯位,還有天大的好處給將軍……”

呵,你承襲了伯位?

你這小子是來給本將逗悶的嗎?

*******

那邊的土匪上了山與嚴虎餘孽匯合之後,保義軍也收攏陣形,又將王相巖圍起來。

徐峰那五千騎兵卻是遠遁而去。

這一戰,雙方損失的人馬雖少,形勢和戰前大有不同。

那一萬土匪偷襲了保義軍的糧草輜重,又帶了口糧上山,暫時解了嚴虎殘軍的困境,又有五千騎兵遊離在外接應。保義軍這邊則失了糧草,又不敢再全力攻山,優劣之勢瞬易。

這一夜,王相巖上燈火通明。

“叛軍是在祭奠嚴虎。”

程武仰頭看頭明如白晝的王相巖,轉頭向任常恭說道。

“哼,一個逆賊,也值得這麼多人祭奠。”任常恭冷哼道。

他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有些莫名的惆悵起來。

呼延措死了,以後若有一天,自己也撒手人寰,又有誰會祭奠自己呢?

戎馬一生,殺敵無數,到如今想來,似乎並沒有為天下人做過什麼,還妄想什麼祭奠。

自嘲地笑了一笑,任常恭忽然想道:若自己當時決定北上抗遼,結果又該怎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