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口中咯咯兩聲,終於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直接攤倒下去。

南靈衣皺了皺眉,有些費力地撥出長劍。

她尚在傷病中,林啟本不想帶她來,但這個女人是個極有主意的,脾氣又硬,非要跟來林啟也攔不住,他只好交待她隱藏在自己身邊不要動。

“李府應該有些高手,到時候我們出其不意嚇他一跳……”

此時南靈衣一劍刺出,臉色更加蒼白起來。

她轉身,向林啟伸出手。

林啟搖了搖頭,在地上撐了一下,自己站起來。

“就你這重傷未愈的,還拉我呢,別把你拽下來……”

那邊李慕之望著殷九倒在血泊裡,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他不慌不張,組織人手退進院中,據牆而守起來。

李府中這個院落,牆雖不高,但李慕之佔了地利,手裡又有弓箭,一時便將保安隊的人壓制住。

林啟不願強攻,拉過於三,吩咐了幾句。

於三眉毛一挑,笑道:“好呀,這便是姑蘇慕容復那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

林啟縱使心情不佳,此時也被於三氣笑,罵道:“你CEO當的不怎麼樣,故事裡的話倒是學得一套一套的。”

於三嘿嘿一笑,朝那些手持鋤頭釘耙的勞工們喊道:“大傢伙,跟我走,我們放把火把這李府點了。”

“我們上頭有胡縣令罩著,啥也不要怕,放開手腳就是幹,這叫縣官放火,百姓點燈。對了,不反抗的人,一個都不要殺,你們也沒啥本事,別被人打死了……”

於三往日裡沒有跟著保安隊一直訓練,加上膽子又小,今晚本來一直是跟在隊伍後面畏畏縮縮的,此時見李府那些能打的家丁全被李慕之收攏進了院落,這邊跟著自己的又都是往日裡得心應手的勞工,他一下就找到了平時那頤指氣使的感覺。

他打架不行,組織人手搶劫放火卻極有天份,一邊安排著人各處點火,一邊分咐他們把值錢的東西都歸到一處。

林啟雖未說過李府的財物器皿怎麼辦,但於三想著,今天之後不管胡縣令會不會給自己這些人兜著,反正是繼續做牙行生意也好,去山上落草為寇也罷。錢這種東西,總歸是越多越好的。

他也不管那些勞工有沒有藉機揣幾件東西在自己懷裡,只管跳著腳指揮著他們搬,不一會兒,便在李府進門處的空地上堆了一座小山。

“莫要走了李平松、李茂之父子!”

妞妞的父親牛全嗓門最大,此時手裡拿著個釘鈀,帶了一大隊人,一邊喊著一邊滿院子的亂晃。

奈何他從未進過如此大的宅院,亭臺樓閣,假山花園,水榭花町看迷了眼不說,那些小路曲曲繞繞,一不小心,竟然迷了路。

好不容易進了後院,又見四下到處是身段窈窕的侍婢姬妾提著裙子嬌呼著跑來跑去。

牛全揉了揉眼,頓時愣在當場。

“俺滴媽呀,這李府裡,簡直是王母娘娘的蟠桃會呀。”

他忽然覺得,懂事長領著大夥殺進來,也太……也太……

他這麼想著,一時卻也找不到太好的詞來形容。

若是顏懷在,大抵上會教他些“焚琴煮鶴”“暴殄天物”之類的成語,但此時牛全呆了一會,卻只能作罷,吩咐身後的人們道:“大傢伙,懂事長說了,只拿惡首,依我看,我們也莫傷了這些人,他們在這府裡做活,也都是想賣了身的苦命人。”

“是啊,大家手腳輕一些,莫要糟蹋了東西。”

牛全恍然大悟,糟蹋這詞用得好哇,懂事長這般殺進李府,可不就是糟蹋東西嘛。

“可是這,李平松與李茂之,該怎麼找呢?”

牛全看著滿院雞飛狗跳的場景,心中不免苦惱起來。

“李平松,李茂之,俺喊你一聲,你敢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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