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這悶葫蘆,也對這事感興趣?這麼說吧,這首詞,似說了一個故事,一個少女正在院中盪鞦韆,這時候,有一個英俊瀟灑,好比你少爺這樣的男客來拜訪,於是少女緊忙起身往屋裡跑,連鞋都來不及穿。但她走到門口,卻又回頭假裝要聞一聞那青梅,其實是想偷偷看那男子,懂了嗎?

胡蘆大吃一驚,道:“少爺,夫人說過了,不能讓你看這樣的詩詞。”

“你這不開竅的。”

顏懷氣極,轉頭不去理葫蘆,自顧自說道:“如此一看,這李家小姐極是有幾分才情,難道無咎動心。”

說完,他盯著林啟的臉,嘖嘖稱奇道:“明明還不如我俊,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卻見林啟嘴角揚起一個冷冽的笑,冷冷道:“呵,好厲害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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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中,林啟一走,李茂之便急不可耐地跳出來,指著李慕之道:“你哄騙那姓林的向小妹求親,到底是何居心?”

“大哥何出此言?小妹國色天香,那林啟心中愛慕,自來求親。如何是我哄騙?”

“國色天香個屁。”李茂之急道:“你胡說,你分明是想推我的同胞妹妹下火海,姓林的就是個騙子,如何能是良配?”

李慕之不理他,轉頭向李平松拱手道:“父親,接下來,林啟若來提親,父親大可以跟他討要方家那兩倉糧食。”

李茂之跳腳道:“你這個冷血的混蛋,為了兩倉糧食,便想用我妹妹去換。”

李慕之見李平松神情間也有些躊躇不決,只好勸道:“今年遼人要的糧食多,我們從兩湖運來的糧食又被人劫了。這些天,我到處收購,卻還是不足數。交易就在幾天之後,若再沒有那兩倉糧食,到時候可就是全家人性命的事了。”

“呵,危言聳聽。”

“再說了,林啟如何不是良配?論才幹,論長相,論人品,怎麼看也是小妹配不上他。”李慕之侃侃道:“若我與林啟異位而處,反正我是沒有信心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一個牙行辦成如此氣候。”

李茂之譏諷道:“荒唐,不過是個身份不明的下賤人,無論如何,也配不上我們李府。”

“大哥看人,果然只看門第出身。”

“庶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李茂之拿手一指,冷笑道:“你先是讓祝觀察把二弟帶走充作人質,今天又要把小妹嫁給一個下賤人。無非就是覺得我李家的嫡親子女,能讓你這個庶出的一手操縱。”

李茂之說著,又上前一步,盯著李慕之,質問道:“對付完二弟與小妹,你是不是還要對付我?”

“啪”的一聲巨響,茶杯被李平松狠狠摔在地上。

驚得李茂之一個哆嗦。

“夠了!越說越不像話!”李平松憤聲喝道。

“兩個不成器的東西,當著老子的面,也敢如市井潑婦般吵鬧!”

李茂之趕忙跪下,道:“父親,孩子知錯,剛才是這庶……”

李平松罵道:“你還說,再讓我聽到‘庶子’二字,我打斷你的腿。”

“孩兒錯了,但懇請父親可憐孩兒一片對弟弟妹妹的迴護之情,我身為長兄,眼見著二弟、小妹,都被這樣當做籌碼丟出去,實在心中難過。”

“呵,你倒是長進了?”李平松冷笑道,“蠢貨,你懂什麼……”

他說完,終究沒有再責罰這個迂笨的長子。

心中卻是暗歎道,這個老三,近日來確實是有些僭越了,行事越來越自作主張。

如此想著,李平松面上依舊一片深沉,又向李慕之問道:“你如何斷定他會來提親?”

李慕之微微一笑,道:“最遲兩日,他必定登門。”

話音未了,卻見有一個家僕匆匆跑過來,稟報道:“老爺,林公子又在門外求見。”

李平松微微一愣,撫須看向李慕之,道:“果然如你所言。”

李慕之點點頭,卻是低下眼,眼神中帶著一些疑惑。

“怎麼會來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