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還在錯愕中,林啟也不多說,開口吟道:

“畫棟新垂簾幕,華燈未放笙歌。一杯瀲灩泛金波。先向座中人賀。

富貴吾應自有,功名不用渠多。只將綠鬢抵羲娥。金印須教斗大。”

此詞一出,眾人心中一怔。

這首《西江月》雖然不錯,但顯然是比不得《將進酒》與那一首塞上詩啊?

“可是這林啟……”

眾人目光盯在林啟臉上,一下刻,各自心中忽然想到,這首詞功力可見一斑,他能作出這樣一首詞來,確實具備了作出那兩首絕世好詩的才情……

“看來這林啟不簡單……”

“不對,李公子那首詞是‘金印大如鬥,富貴出長年’,而這姓林的馬上便應他‘富貴吾應自有,金印須教斗大”,氣魄更勝一籌。”

“但李公子那首詞是十二歲那年作的啊。”

“你還不懂嗎?可怕的是,林啟是現作的……”

“這……”

那邊各才子竊竊失語,胡牧心下也是長嘆:“才思敏捷,確實有些可怕,怪不得,怪不得!難道那兩首詩,真是他做的?”

如此想著,胡牧心中對這個年輕人的評價又高一層。

祝聖哲卻是眼睛一眯,默默思量著什麼。

林啟一詞吟罷,看向李蘊兒。

小丫頭膛口結舌地看了看林啟,又低下頭想了一會兒,方才抬頭說道:“你這首詞雖好,我二哥卻有更好的詞。”

她眼神裡帶著些不服輸的倔強,和一絲心虛的神情,偷眼四下看了看,還是開口輕輕吟道: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

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第一句入耳,林啟已猛然抬頭,陷入深深的震驚之中。

這是李清照的詞,她怎麼會懂?

場中驚歎聲不時響起,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做不得聲。

一片寂靜之後,胡牧微微閉目,晃著頭讚道:“此詞,可流傳千古……”

李榮之也是一臉茫然,拱手向眾人說道:“舍妹唐突,這首詞,並不是小生所作。”

李蘊兒忙道:“就是我二哥作的,不然難道還是我……我這個笨蛋作的嗎?”

林啟茫然四顧,見眾人神態各異,但顯然之前並未聽過這首詞。

那這詞,她又是從哪裡抄的?

她總不會是李清照本人嘛……

下一刻,一個念頭終於在他腦海中炸開。

江茹。

你果然是江菇?

這一刻,林啟看著眼前身著男裝,樣子有些天真、有些嬌憨的女子,久久不能轉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