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熙喆把自己捂了個嚴嚴實實,讓計程車一直開到距離別館幾百米的位置停車。

“哥們,你這大晚上的跑這兒來幹什麼呀?”司機狐疑地問。

“我是狗仔,上司命令我在別館附近蹲守,苦差事,沒辦法,不聽命令就要丟飯碗。”傅熙喆啞著嗓子假裝發牢騷。

司機同情地說:“唉,這年頭生活不易啊。你不是我拉的第一個來這蹲守的狗仔。”

傅熙喆驚異,“還有別人?”

“可不,前兩天我還拉過一個女的,也說要在傅家別館這蹲守,等著拍傅熙喆情婦,說只要拍到了情婦的臉,照片能賣一大筆。跟你一樣,把自己捂了個嚴嚴實實,保暖工作做得不錯。晚上山裡冷啊。唉,要不說生活不易呢,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蹲守,要我說,不如用無人機拍。”

傅熙喆咬著嘴唇不搭茬。

下了車,目送計程車開走,傅熙喆才後知後覺地苦笑,自己剛剛說錯了話,哪有狗仔自稱狗仔的?應該說自己是記者吧。不管了,反正司機也沒起疑。

傅熙喆一邊往別館走一邊警惕地四下觀察,附近真的會有狗仔蹲守嗎?會有兩天前司機拉來的那個女狗仔嗎?

心神不寧的傅熙喆腳步極快,十幾分鍾後便抵達了別館。他是別館的主人,自然有鑰匙可以直接進入院門,開門的時候,他特意抬頭去看上方的監控探頭。

探頭下方本應該亮著的、顯示探頭開啟狀態的紅燈是熄滅的。很好,別館的整個監控系統是關閉的,這也是他的授意,他專車的導航記錄都能被人拿去賣大價錢,萬一有駭客黑了別館的監控系統,那不等於直接拍到了別館客人的臉?

快速閃身進入別館,關好門,傅熙喆鬆了一口氣。

客廳裡一片漆黑,傅熙喆摸索著開啟燈,環視周遭,很好,跟他上次來一模一樣。他來到餐廳,餐桌上擺著一些西點,還有一張字條,上面寫著:親愛的,不知道你今晚會不會來,但我每晚都會準備好你最愛的慕斯蛋糕,冰箱裡有牛奶,熱過再喝喔。

傅熙喆看到這張字條一點不驚訝,顯然是之前每次來都有類似的字條。他輕車熟路,從冰箱裡取出唯一的一盒盒裝牛奶,那是1L裝的進口牛奶,還未開封。

餐檯上有一對兒情侶瓷杯,傅熙喆習慣性地取出畫著男孩形象的那隻,開啟牛奶盒,在自己的專屬杯子裡倒了半杯牛奶,然後放進微波爐。

傅熙喆沒什麼胃口,只吃了幾口蛋糕,喝了幾口牛奶便打算上樓休息。他一路來到三樓的主臥,推門進入。

開啟主臥的燈,可以一眼看到床上空空如也。

傅熙喆眉毛一皺,小聲嘀咕:“搞什麼?去哪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陰笑聲,傅熙喆猛然回頭,還沒等定睛瞧清楚對方是誰,便被猛地一推,推進主臥。緊接著,那個女人也進入了主臥,用力關上了房門。

傅熙喆一眼便看出,這女人五六十歲的年紀,哪裡是自己藏在別館裡的阿嬌?

“周綺潼?”傅熙喆一邊叫一邊衝過去,打算制服周綺潼。他一個壯年男人,還對付不了一個五六十歲的女人了?

可是傅熙喆還沒等碰到近在咫尺的周綺潼,只是猛地邁開步子這麼一個動作,就開始頭暈目眩。

“怎麼可能?”傅熙喆後知後覺,卻又不敢置信,晃悠著身體想要找個能夠扶著保持身體直立的支撐,“牛奶是沒開封的,蛋糕也是完好的。”

周綺潼笑著站在原地,“情侶杯。我的藥都下在情侶杯裡面,你的阿嬌這會兒正在隔壁房間熟睡,如果運氣好,大火能在波及到旁邊房間之前被救下,這個女人還能留一條小命。我還真的感謝那個女人,要不是她,要不是你們倆的醜事敗露,我怎麼可能接近得了你?”

“大火?什麼大火?”傅熙喆暈暈乎乎,徹底栽坐在地上,但他沒有失去意識,仍舊能夠說話。

“什麼大火?明知故問吧?就是讓你的祖輩改變命運的大火啊。將近一百年的罪惡,錯換人生,該結束了。我想來想去,最佳的結束辦法就是讓你葬身火海。”周綺潼得意地大笑,轉身離開房間,很快又回來,手裡提著一個塑膠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