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開車過來,但是因為積雪比較厚,他的車開得有些慢,但看得出,他臉上盡是焦急,心裡急,可是開車又得慢點,矛盾得很。

“別急,慢點開是對的,別出事故。你先跟我說說,到底是什麼樣的案子,你怎麼這種反應?”

小張吞了口口水,介紹說:“今天早上5點55分,一名住在京華旅館的旅客起床,拉開窗簾向外望,看到了旅館後方的一片遍佈積雪的空地上,正中心的位置趴著一個人。這個旅客也是咱們北城有點聲望的人,認識盧局長,所以直接把電話打到了盧局長家裡。盧局長親自帶隊趕往現場。”

我大概理解為什麼盧昶要在大早上親自帶隊前往了,一來是因為報警的人身份顯赫,二來是因為真的有命案發生,這證明我收到的那封信不是惡作劇。

我正等著小張繼續,他卻沉默了。

“凍死的?”我啟發小張繼續說。

“不是,法醫說,他是被人用繩子勒死的。這是,是兇殺案!”小張搖搖頭,“重點不是這個,哦不,重點也是這個。”

小張又開始語無倫次了,我只好幫他理清思路,問:“屍體已經被運回去了?法醫驗屍了?”

“沒有,盧局長說,現場不能破壞,讓我趕緊把你叫過去。法醫是唯一一個靠近屍體的人,盧局長說讓他過去,確認一下人是不是還有救,要是有,就先救人,要是人死了,那就讓法醫原地待著別動。”

我心念一動,聲音發抖地問:“讓法醫待著別動,現場不能破壞,遍佈積雪的空地,難道?”

小張透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說:“喬大偵探不愧是大偵探,已經猜到了啊?沒錯,當時報警的那個旅客拉開窗簾一看,就已經愣住了,因為雪地上一個腳印都沒有,只有一個人趴在雪地裡。”

“雪停已經有一天多了,除非這個人是在下雪前,也就是四天前就趴在那,”我馬上分析,“只有這樣才能不留下腳印,可問題是,如果是那樣,那人身上也該有積雪才對。”

小張點頭,“沒錯,可那是不可能的,一來,那人身上沒有積雪,二來,報警的旅客記得清清楚楚,昨晚他睡前,也就是10點半的時候,雪地上還什麼都沒有。那位旅客還說呢,這麼一片毫無瑕疵的雪地甚是好看,他不希望有任何人過去踩踏破壞。”

很快,車子抵達了京華旅館的後方,我一下車便望見了盧昶和他的手下們,站在空地的邊緣,而那片空地上只有兩個身影,一個橫著的,俯臥在雪地裡,一個蹲在旁邊。而那邊雪地上,只有一串向屍體方向行走的腳印,是法醫留下的。

我對這裡還算了解,這片二十米見方的小空地原本是一片草坪,只不過現在被積雪覆蓋。空地的東西方向沒有建築物,只有南北方向各有一幢四五層高的樓房,其中北側五層高的是京華旅館,南側四層高的是出租的公寓。

屍體位於空地正中心的位置,周圍沒有腳印,也就是說,死者和兇手都不是透過行走來到此處,而是從天而降的。

我抬頭望向正上方的天空,又看了看兩側的建築。設想著一個力大無窮的人,或者是什麼機關,能夠從二樓以上,把一具人體屍體丟擲來十米遠的距離。

“真的有命案發生了。”盧昶憂心忡忡地對我說。

我沉重地點頭,“是啊,而且還是這麼匪夷所思的情況。死者身份能確定嗎?”

盧昶搖頭,“現在法醫只從側面看到了死者頸部的勒痕,確認死者男性,人已經死去很久了,因為沒敢多動屍體,其餘資訊未知。我叫你來,並且儘可能儲存好現場,是想要讓你幫忙破解謎題的,雪地上沒有腳印,兇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幽靈。”我幽幽地吐出兩個字。

“就算是那個給你寫挑戰信的幽靈殺手犯案,他也不可能是真的幽靈,他怎麼做到的?”盧昶沒好氣地問。

“事實是他做到了,他自稱幽靈殺手不是危言聳聽,而是他有把握能夠製造只有幽靈才能做到的表象!”我不免有些激動,興奮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