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傅承大廈,易文翰和吉時馬上朝監獄進發。易文翰已經事先聯絡好了獄方,他要跟很可能是替鍾敬勳頂了殺人罪的張宇凡聊聊。

“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沒殺肖垚,我就是想教訓他一頓,給自己出一口惡氣!”張宇凡得知易文翰和吉時是來找他問肖垚的事兒,張口就來。

易文翰掏出鍾敬勳的照片,“這個人,你見過嗎?”

張宇凡皺著眉看了足足十秒鐘,突然瞪大眼,大叫一聲:“有錢的老頭!”

不出所料,獄警呵斥,讓他老實點。

“什麼有錢的老頭?你認識他?”易文翰追問,他看過張宇凡的口供,裡面可沒聽到過什麼“有錢的老頭”。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啦!”張宇凡還是難以抑制的興奮。

獄警還想呵斥,易文翰抬手阻攔,追問張宇凡,“你先別激動,趕緊把話說明白。”

“那天我喝了酒,就是我打肖垚的那個晚上。就是因為我當時醉醺醺的,所以他們說我不記得捅人的力道。可我就算再怎麼醉,我手上也是有準頭的,我不想殺人,不想把事情鬧大,這一點我很清楚!”

易文翰扶著額頭,耐心快要耗盡,“說有錢的老頭。”

“對呀,正是因為我當時有點醉了,所以一直沒想起來,直到現在看到這張照片我才想起來,當時我邊打邊問,問肖垚為什麼要出賣我?當初跟著我幹,我可是從來沒虧待過他。”

“他怎麼說?”易文翰冷冷地問。

“他當時抱著頭求饒,提到了一個有錢的老頭,說當年有個老頭威脅他,說我們追債追到他的人身上了,饒不了他,除非肖垚去自首,舉報我們,否則就殺了肖垚。”

“還有呢?”

張宇凡仰著頭,苦著臉努力回憶,“我當時沒把這話當回事兒,以為肖垚這小子說謊糊弄我,你想啊,一個老頭,能有什麼可怕的?嚇唬肖垚一句,他就能出賣我,自己也去蹲監獄?”

“不能。”吉時回答,引導張宇凡往下說。

“後來肖垚跟我求饒的時候說,只要我放過他,他就給我錢,讓我再等他一天,明天他就能有十萬,全都給我。我當時只當他胡說八道,我出來以後找以前的兄弟打聽過,肖垚出獄後是有點錢,但他做買賣都賠光了,還欠了一屁股債,哪來的錢?”

“還有呢?”

“沒了,就這些,”張宇凡的興奮指數不降反升,“這個老頭,這照片上的不就是老頭嘛,看他西裝革履的,挺有錢,他就是那個有錢老頭吧?我沒殺肖垚,真的。你們是不是查到了,兇手是他,是他對吧?”

“你說肖垚出獄後有錢做買賣,多少錢,從哪來的?”易文翰不答反問。

“不知道,你們可以去找強子,就是張強去問,他也是我原來的小弟,跟肖垚一起合夥做買賣的。我出獄以後就是找他打聽到肖垚的下落,去教訓他的。”

“你們當初被捕之前,追債的人之中,有誰比較特別嗎?”易文翰抓住了重點,重點就是有錢老頭,也就是鍾敬勳所謂的“追債追到了他的人身上”。

“沒有啊,找我們借錢的都是一些普通人,都是小額,都是一些虛榮的大學生和白領,還有幾個沉迷於賭博的。就算是利滾利最大金額也不過是十幾萬。”

易文翰也不打算多問,反正只要查張宇凡的案件卷宗,總能查到當初高利貸團伙的借貸受害者。

離開監獄,二人直奔張強所在。

張強也是刑滿釋放人員,只不過他當初在高利貸團伙中就是個剛剛加入不久的最底層,也沒有實施什麼惡劣犯罪,所以就被叛了半年刑期。現在人家開了個炸雞檔口,也算是創業成功。

從張強那裡得知,肖垚出獄後找到張強,由肖垚出資,張強負責後廚,二人合夥開了一家飯店,肖垚是老闆,張強就是個技術股。當時肖垚拿出了30萬,張強問過這錢哪來的,肖垚只是含糊其辭,說是中了彩票,是老天獎賞他改邪歸正。

下午,易文翰和吉時回到市局,等待著各路反饋,整合案情。

高朗的工作效率很高,很快便調出了鍾敬勳的所有銀行賬戶大額交易記錄,並且畫了重點,遞交到易文翰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