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時,陶漢昌是帶著洪彥非一起去冷庫的?”阮瑤有點後怕,“如果我當時真的去了,是不是會遭到他們倆的埋伏?”

我聳肩,說:“我敢肯定的是,你去了,對於你而言,情況一定比現在糟糕。”

修懷貞想了想,低聲詢問身邊的修念卿:“小卿,當時你就躲在旁邊,等到那個壞蛋離開房間後進去的,是不是?”

修念卿用力點頭,一臉認真,真的能夠聽得懂母親的問話.

“那,當時那個壞蛋是一個人走的,還是跟那個人一起走的?”修懷貞指向門口的洪彥非.

修念卿也跟著抬手去指洪彥非,然後又是用力點頭。

“放屁,一個傻孩子的話也能信?我根本就沒出過房間!什麼字條,什麼赴約,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洪彥非已經緩過來,勉強能說話了。

在場的人紛紛點頭,有我這個偵探合乎情理的推理,再加上一個孩子的證詞,大家沒有理由再去懷疑,全都認同了我的推理—陶漢昌是與洪彥非一起去冷庫赴約的。

“對了,非常重要的一點,”我邊說邊掏出裝著燃燒到只剩下小半的字條,“陶漢昌臨走前讓洪彥非燒掉這張字條。而在當時,洪彥非就已經動了心思,要殺了陶漢昌,再把罪名嫁禍到寫這張字條的人身上。所以他故意沒有把字條全部燒掉,而是留下一部分.”

蘇堃頡不解地問:“陶漢昌叫上心腹一起去冷庫赴約我能理解,字條嫁禍阮瑤我也能理解,我無法理解的是,洪彥非身為陶漢昌的心腹,又是他的小舅子,仰仗著姐夫當局長自己才能有一份職業,有口飯吃,他有什麼理由要殺害陶漢昌?”

我微笑著把目光投向格林先生,“洪彥非的殺人動機,其實可以分成兩方面。其中之一,與井青寒有關,其二,與格林先生有關.”

井青寒莫名其妙,默默等著我的解釋.

格林先生則是用一臉怒容無聲催促我趕緊解釋清楚。

蘇堃頡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你說的與井青寒有關的動機,該不會是洪彥非替姐姐打抱不平?”

“是的,首先,洪彥非不是陶漢昌的小舅子,他只是前任小舅子,他的姐姐被陶漢昌給拋棄了,血濃於水,再怎麼說,洪彥非也會替姐姐打抱不平,而陶漢昌之所以拋棄洪彥非的姐姐,就是為了迎娶井青寒.”我解釋。

井青寒白了我一眼,“所以洪彥非殺了我的丈夫,還要怪到我頭上嘍?”

我搖頭,補充說:“這個動機應該只佔一成。”

格林先生眉毛一挑,“哦?跟我有關的動機佔九成?”

“是的,”我轉而望向格林先生,鄭重說,“格林先生,給您寫那封勒索信的,正是這位警察局長的前任小舅子—洪彥非。換而言之,真正殺害三名少女的兇手,保留著三名少女的隨身物品當做戰利品的,就是洪彥非.”

格林先生倏地站起來,喘著粗氣面對著門口的洪彥非,恨不得馬上生吞活剝了對方。

洪彥非躲閃格林先生的眼神,氣勢上弱了不少,但嘴上仍舊不服軟,“你憑什麼說是我?哼,你們這群人非富即貴,在場就我最好欺負是不是?你們就是欺負我姐夫死了,我沒了靠山,為了趕快解決案子,乾脆拿我當替罪羊。”

我仍舊不理會洪彥非如何解釋,繼續我的推理,“洪彥非缺錢。他從前有姐姐和姐夫當靠山,零花錢什麼的自然不在話下。可如今,姐姐回鄉下,姐夫越發不拿他當回事兒,只把他當成一條忠誠的狗。他想要錢,如今就只能自己想辦法。”

“他想出的辦法就是勒索我?”格林先生怒吼。

蘇堃頡哪裡知道什麼勒索的事?他一直緊跟我的思路,這會兒突然跟不上了,想也不想便開口問:“什麼勒索?”

問完了,蘇堃頡才注意到格林先生的表情和大家的神態,知道此時自己應該跟大家一樣裝糊塗。

在場的人根本不知道格林先生被勒索的事情,但是看這個高大的外國人此時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兇猛如野獸,誰敢問勒索是怎麼回事啊?

“是的,既然您能夠透過勒索信附帶的東西確認勒索信必定是兇手寫的,那就說明,兇手還活著,必定不是死去的池大鵬。而陶夫人也能確認,5年前陶漢昌讓她確認的絲帶就是她送給妹妹的外國貨,並不是仿造。這兩個矛盾點正好就說明了,陶漢昌跟兇手之間是有聯絡的,他的那兩樣證物,正是來自於兇手,也就是他當時的小舅子.”

盧昶冷笑一聲,“這的確就是我們陶局長的作風,包庇自己人犯罪,找替罪羊解決,這種事他不是第一次做。只不過從前的親戚朋友狗仗人勢,頂多就是做一些小奸小惡。哪裡像洪彥非,殺了三名少女不說,還敢把毒手伸向外國人。”

“你們,你們這是欲加之罪!”洪彥非抬頭,對上格林先生兇狠的眼神和氣勢,嚇得渾身發抖,只能把矛頭指向我和盧昶。

“呦,欲加之罪,這個詞兒你是在嚴刑逼供的時候學來的吧?”我嘲諷地說,“畢竟這種事,你跟陶漢昌沒少做。”

“沒有,我沒有!你們冤枉我!有什麼證據嗎?憑什麼說是我殺的?”洪彥非聲音淒厲,彷彿垂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