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易文翰掏出手機,埋首不看義憤填膺的高朗,只淡淡丟出兩個字。

高朗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出去。”易文翰仍舊不抬頭,沒什麼語氣。

高朗氣鼓鼓地往外走,走到門口不忘回頭狠狠白了易文翰一眼,小聲嘀咕:“說不過我就耍官威,有什麼了不起的?三觀不正。”

此時已經是下班時間,易文翰登陸微信生活號,問吉時:拿到了嗎?

吉時馬上給出回覆:你的手下很配合,拿到了,正在回家路上,打算今晚好好研究。

在食堂草草吃了晚餐,易文翰決定今晚加班。

回到辦公室,電腦螢幕上是技術科發來的檔案,名字是“吳婧馬超騰最近6個月微信聊天記錄”。

晚上6點,易文翰在辦公室裡跟海量聊天記錄較勁,吉時在自家的臥室裡與6本少女日記為伍。

聽來看去,有那麼幾段聊天記錄引起了易文翰的注意。

“小婧,工資到賬了嗎?今晚我們大學同學聚餐,給我打兩千過來。”馬超騰嬉皮笑臉地說。

“我前天剛給了你三千,你是不是過分了?”吳婧惡狠狠地說。

馬超騰也換了語氣,“前天的三千是我買手機的錢,今天的兩千是大學聚餐,一碼是一碼。”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拿錢幹什麼,手機是給那個女人買的吧?大學聚餐?今晚要真有大學聚餐,你告訴我地址,我親自過去給你們結賬。姓馬的,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欺人太甚!”吳婧挺硬氣。

馬超騰怪笑,“哎呦,行啊,長能耐了。吳婧,你又間歇性搞不清狀況了是不是?怎麼?我是不是該去接天真放學,帶她單獨去吃一頓肯德基,給她買點女孩子都喜歡的小禮物什麼的啊?”

吳婧氣急敗壞,壓著聲音怒吼:“你敢?姓馬的,你別逼我,逼急了我,我跟你同歸於盡!”

“別激動嘛。你最好想清楚,你跟我同歸於盡之前,我會先讓你後悔。”馬超騰壞笑著說,明顯有潛臺詞。

吳婧就像是蛇被捏住了三寸,登時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行,我一會兒就給你打錢。你,你省著點花,我就這點錢,還得給天真攢下學期的學費呢。”

“呦,攢學費?這麼說你手裡還有積蓄啊!”馬超騰突然興奮起來。

吳婧懊悔自己的多嘴多舌,趕忙解釋:“你總不能讓天真沒錢上學吧?”

“讀書有什麼用?我還是大學畢業呢,現在還不是混成這個慘樣?你趁早讓她別唸了,趕緊出來積攢工作經驗,現在經驗比學歷值錢。”

“你連孩子學費都不放過,你還是人嗎?”吳婧哭著控訴。

“我不是人,那你跟我離婚啊。”馬超騰笑呵呵地。

吳婧不再說話。

馬超騰又用油膩噁心的語氣說:“別把我逼急了,否則我會給她看一樣我的寶貝,一樣你看過,天真小時候也看過,如今卻好久沒看過的東西。”

“你,你不是人!”吳婧哭嚎。

“我這會兒就在家呢,說吧,你攢的私房錢放哪了?”

吳婧用顫抖的聲音回答:“廚櫃的紅豆罐子裡,就在那些紅豆裡面。”

“知道我從來不下廚房,竟然藏錢在這麼刁鑽的地方,你有才。”馬超騰說這些時明顯在快步走路,可想而知,他正奔著紅豆而去。

還有好幾段兩人的微信對話,都跟這一段差不多,吳婧忍無可忍發難,馬超騰只要一提到要單獨跟徐天真相處,或者是提到給徐天真看一樣他的寶貝,吳婧就會像洩了氣的皮球,任憑蹂躪,乖乖掏錢。兩人如此迴圈往復,不厭其煩。

易文翰捫心自問,難道是自己也犯了跟吉時一樣的毛病,聯想能力越來越汙?不然為什麼看到這些對話,他有關馬超騰所謂的“寶貝”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某種器官?是因為那篇鞋拔子作文的鋪墊嗎?

如果自己沒有過度解讀聯想,這些微信對話不正好說明吳婧一直長期被馬超騰要挾,並且是以女兒徐天真作為要挾嗎?

一個母親,明知道再婚的丈夫是禽獸,用花季少女的清白要挾換錢花,這個母親不但不離婚,不把這個人渣趕出家門,讓他遠離女兒,還一直給他“恨的供養”,任憑一個色狼禽獸跟女兒生活在一個屋簷下,時刻置女兒於危險之中。這到底是為什麼?

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小辮子!無疑,吳婧殺人後火急火燎去金秋月家裡偷的就是她的小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