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做不好,行,那我就不做了,我去送外賣……”

&nd連送外賣都能遇到這麼離譜的事?”

&n受害者!為什麼要把我逼成今天這樣?!”

“我做錯什麼了?我老媽做錯什麼了?”

“我就想結個婚,安安穩穩的過完這輩子,給我媽養個老,就這麼難嗎?”

“五十多歲的人了,兜裡就那麼點錢,還要給她的廢物兒子買墓地,還要去推餐車擺攤維持生計……”

思緒雜亂的鄭潛又想到了那些被關在鐵籠裡的少女,和她們長時間處於絕望壓抑的環境中,忽然見到了希望的眼神。

又想到她們已經死了,死在了“瘤菌”那個陰陽人的手裡……

“原來沒有實力,連做好事的資格都沒有。”

鄭潛看著鏡子裡的老頭,越看越覺得好笑,心裡也愈發覺得自己很悲哀。

兩個月前他覺得自己只不過是事業上很失敗,兩個月後的今天,他終於認清了失敗的其實是自己這個人。

和運氣有關,但絕對不是主要原因。

他嘴角拉車的弧度越來越大,笑得越來越歇斯底里。

或許是在這種極端崩潰的情緒主導下,也或許是抑制劑的藥效已經消失了,菌絲不受控制的從他體內迸發而出,瞬間覆蓋滿了衛生間裡的每一個角落,哪怕是窗戶的縫隙,也已經被纖細的菌絲所填滿。

當他再次看向鏡子時,鏡子裡的形象開始扭曲,像一滴落入清水的墨滴般緩緩散開,忽而又聚攏,匯成了身穿黑色長款風衣,年輕模樣的自己。

“好久不見了。”黑衣鄭潛微笑著開口,他的姿態從容優雅,和麵容蒼老,神色瘋狂的鄭潛截然不同。

見鏡子裡穿黑色衣服的自己正打算繼續說些什麼,鄭潛毫不猶豫的一拳砸出,擊碎了面前的鏡子。

“啪!”

鏡面瞬間破碎炸開,玻璃渣子散落滿地。

獻血順著手掌滑下,滴落地面,他雙手撐在洗手池上,盯著碎落在裡面的碎玻璃開始發呆。

過了好久,他才回過神,將鏡子碎片用紙巾包裹起來,又開啟了水龍頭,把洗手池裡駭人的血跡沖洗乾淨。

做完這些事後,他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直到確認了沒有能劃破手的玻璃渣,他才驅散菌絲,走出衛生間。

林蕙蘭已經等在外面有一會了,從她的神色不難看出,她聽到了鄭潛打碎玻璃的聲音,很擔心這個老頭有什麼精神類的問題,但又礙於禮貌,沒辦法敲門詢問。

“抱歉,我洗手的時候把水灑在了地上,不小心滑了一跤,打碎了鏡子……”

林蕙蘭被鄭潛手上的傷口嚇了一跳,聽到解釋後悄悄鬆了口氣。

“沒事沒事……”

她說話時,身體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真的很抱歉,明天我會找人再送一面鏡子過來。”

“那倒不用了,只是一塊鏡子而已……”

“明天晚上吧,明天晚上我會找人把鏡子送來……我該回去了,多謝招待。”

鄭潛不給母親拒絕的機會,也不再逗留,直接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