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被強烈的飢餓感刺激到胃疼的鄭潛緩緩甦醒了過來,怔怔的看著眼前眼前如廢墟般的殘破景象,大腦短暫的宕機了片刻。

與此同時,王藝詩有些驚喜,卻壓的很低的聲音從他耳邊響起,讓他的思緒逐漸恢復清明。

“你還好吧,我都以為你死了……”

“嗯,如果你把嘴閉上我會覺得更好,嘶……”被藤條抽打的地方一陣鑽心的疼,鄭潛呲牙咧嘴的半坐起身,右手從胸膛開始摸,一直摸到了肋骨,發現除了很痛外,傷勢竟是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你受傷了嗎?”他轉過頭,看向髮絲間全是碎石和灰塵,臉蛋上也有著血痕與淤青的少女,詢問道。

王藝詩搖了搖頭:“當時我拽著你沒鬆手,沒想到掉下來之後我正好壓在了你的身上……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這不是還沒死呢麼……”

鄭潛懶得搭理她,抬頭向上看去,驚訝的發現斷裂的樓板一共有兩層,居然是他們之前所在的那一層樓板塌了之後,又砸塌了一層樓板後才掉到了這裡。

也只有他們周身的這一小片地方,有著上方投下來的微弱光線,稍遠一些的地方漆黑一片,只憑肉眼的話什麼也看不清。

“這裡是地下室?”鄭潛環顧了一圈,不知為何,總感覺四周這黑暗的環境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一般。

心念微動,隨著坍塌一起落下來的菌絲在他的操縱下,開始緩緩向四周生長,開始不斷的給鄭潛反饋出廢墟里的場景。

過程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他就感覺自己的腦海裡先是一陣煩亂,緊接著就開始痛了起來,於是連忙放棄了對菌絲的操控。

這時鄭潛才記起之前為了讓少女們順利逃走,自己曾在“藍司祭”那夥人每個人的體內都植入了瘤菌,計劃著在這裡搞點破壞,拖延時間。

只不過他萬萬沒想到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藍司祭”不僅沒有受到瘤菌的影響,反而差點反殺掉了自己……

他嘆了口氣,對身邊的少女問道:“咱們掉下來多久了?”

“也就十來分鐘吧,你小點聲,那個陳婧說的神子好像就在咱們這一層……”王藝詩的話音剛落,兩人之前聽到的古怪聲音就從前方的黑暗中傳了出來,回聲冗長沉悶,駭人心神。

“你說你回來幹嘛?說了讓你先走!”鄭潛壓低了聲音,感覺窩了一肚子的火。

好好的計劃被打亂不說,還意外的深入了敵方內部,真是要多鬱悶有多鬱悶。

“要不是我開槍嚇走了那個怪物,你早就死了!”

“呵……”鄭潛苦笑了一聲,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索性閉上嘴吧。

又休息了一會,他感覺身上的疼痛有所減輕後,不再驅使菌絲生長,而是直接把它們當成了眼睛,探查他們身處的環境。

這樣一來,雖然腦袋還是有些疼,但已經要比讓不停驅使菌絲生長好上了太多。

唯一的缺點就是菌絲的感知範圍最多隻有二十米,完全比不上人眼所能看到的視野範圍。

於是兩人在黑暗中走走停停,每隔一段距離,鄭潛就要忍著頭部撕裂般的疼痛,重新釋放出一小段纖細的菌絲,因此兩人行走的十分緩慢。

最開始的時候鄭潛還看到了那些被自己植入了瘤菌的邪教徒,只是大多數都已經被坍塌落下的混凝土樓板壓在了下面,少數幾個沒有被壓住的,也和他們那幾個被壓在混凝土下面是同伴一樣,腐爛成了一攤血水。

“鄭潛,會不會是咱們方向走錯了,不然怎麼會這麼久都看不到樓梯啊?”王藝詩拉著鄭潛的衣角,亦步亦趨的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