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潛的偷襲成功了,卻沒有完全成功。

刀刃只是刺入李強身體一寸左右,就再也無法深入分毫,無數猩紅菌絲緊緊包裹住鄭潛的手,拉扯刀柄,緩緩向外拔出。

李強操控菌絲如觸手般將鄭潛緊緊勒住,壓在身下,他扯動已經撕裂到耳朵的嘴角,笑容玩味。

“又是你……”他認出了鄭潛。

臉部的肌肉拉伸牽引,崩裂了他臉上碩大的膿包,流出膿血,滴落在鄭潛臉上。

濃烈的腥臭味撲面而來,鄭潛的臉沾染到膿血,奇癢難忍。

他很想躲開,可菌絲的堅韌程度遠超他的想象,已經被控制住的鄭潛只感覺周身傳來劇痛,呼吸艱難,無法動彈分毫。

他眼睜睜的菌絲纏繞自己的手,調轉方向,緩緩將刀尖對準自己,哪怕鄭潛已經拼盡全力,卻依舊只能眼睜睜看著刀刃刺向自己的眉心。

生死存亡之際,鄭潛的內心忽然平靜下來。

他發現四周變的安靜無比,肉體的疼痛感消失無蹤,就連刺向自己的刀刃也變的更加緩慢。

他忽然聽到了一道有些口齒模糊的聲音。

&n多管閒事啊……”

原來一瓶快樂水是個女的啊……

不知為何,鄭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懷疑自己的精神出了問題。

“你在笑什麼?”李強的笑容僵硬在臉上,這笑聲讓他想起了已經被淨化那個褻瀆者。

明明只是一隻任自己肆意玩弄拿捏的小蟲子,為什麼敢笑自己?

憑什麼敢笑自己?

“你覺得我很好笑嗎?”他雙眼赤紅幾欲滴血。

“你們都不知道害怕的嗎?”李強一字一頓的狂吼,菌絲覆蓋雙臂,憤怒的錘擊著鄭潛的胸口,悶響聲震亮了廊道的聲控燈。

血水從鄭潛的五官中滲出,他的胸膛凹陷,卻感受不到絲毫的痛楚。

與此同時,菌絲纏繞著鄭潛的雙手,緩緩將刀尖刺入眉心,穿透骨骼,發出了刺耳的吱嘎聲。

他已經陷入了極度的瘋狂,完全失去理智的他沒有注意到鄭潛的瞳孔忽然詭異的開始分裂,

一隻細小的瘤狀觸手散發著邪異與混亂的氣息,從鄭潛眉心的傷口處伸出,纏繞住刀刃,無法再寸進分毫。

死死纏繞住鄭潛的猩紅菌絲像是見到了貓的老鼠,受到驚嚇般快速褪去。

李強捶打鄭潛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母親?”

他潰爛的臉上瘋狂之意褪去,已經被膿包擠到變形的五官露出了既震又驚疑惑的複雜表情。

他太熟悉這股氣息了……

“李強感受到了母親的氣息,他強忍住內心的恐懼,貪婪的吮吸著鄭潛臉上的血液……可惜,貪婪的代價太巨大了,觸手刺瞎了他的雙眼……”沉默了許久的旁白終於再次從耳機中響起。

李強捂住已經變成了兩個血洞的眼眶,痛苦的嘶吼起來。

門外,趙柯手持一把消防斧姍姍來遲。

他探頭看向屋內,打算觀察一下屋裡的局勢,卻沒有看到想象中的打鬥場景。

胸膛有著恐怖凹陷的鄭潛已經倒在了血泊裡,頭上插著刀,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