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體實驗?”

少年有些發懵,但他也似乎也察覺到了“馮淼”的性情突變。直覺告訴他,此時還是不要違背面前這個怪人為好。為了安全起見,他連眼淚都沒擦,就開始繼續解釋。

“雖然沒有證據,但我們都知道第二生命的目的。”

少年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氣。

“他們想實現真正的“復活”,然後將全世界的上位者給漸漸替換成他們的傀儡。到那時候,就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第二生命了。”

“統治世界!這在少年漫裡可是標準的反派,他們絕對不可能會得逞的!阿喵……”

張栲榆激動地去攀“馮淼”的肩膀,卻被後者給惡狠狠地瞪了回去。他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朝哥斯特的反方向移了移,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關到那暗無天日的吊墜裡去。

“繼續說。”

哥斯特陰沉著臉,對剛才少年所說的話沒有一點反應。她只在乎一件事——“怎樣奪回自己的身體”。

“呃……因為第二生命嚴格來說並不能真正復活,屍體還是會腐爛。所以他們正在研究該怎樣用投影地球帶來的特殊力量控制生死,這個計劃被他們叫‘弗蘭肯斯坦計劃’。”

弗蘭肯斯坦?這計劃的名字可不是很吉利啊。

“因為弗蘭肯斯坦計劃是單獨立項,所以資料並沒有存於第二生命的中央電腦內。並且據那位內應透露,第二生命組織內嚴禁討論弗蘭肯斯坦計劃。關於這個計劃……我也只知道這麼一點。”

“切,全是廢話。”

哥斯特咂咂嘴,失望地將身體的控制權還給了我。

靈魂轉換帶來的眩暈感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強烈了,也許是因為在吊墜裡的那段時間裡的魔鬼訓練,我的適應力在某些我所不瞭解的方面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我已經把我所知道的全部東西告訴你們了,你們也應該信任我了吧!”

少年抗議性地動彈了一下,示意讓我們給他鬆綁。

他還並未完全打消謹慎,他也一定有什麼底牌沒有告訴我們。

為了獲取他的信任,我先給他鬆綁,然後花了很長時間將青牙和第二生命、現在的處境、光言市政府已經被滲透之類的事給他從頭到尾講了一遍。當然,我的精力百分之八十花在故意誇大自己行徑的張栲榆身上。

不知不覺,天漸漸暗了下來。

“重生名錄是從光言市典獄長那裡找到的?”

聽到這個訊息,那位少年大感不解。

我也很納悶,按照我之前的推斷,典獄長十有八九就是反抗第二生命的那個組織裡的一員。可看他那樣子,連典獄長都不認識。

那典獄長是怎樣得到這個隨身碟的呢?

也許典獄長知道的東西比我預料的要多得多,那能不能……

直接去問他?

如果典獄長和之前那個得了失魂症的獄警一樣,那隻要是他知道的東西應該都會說出來,前提是沒有人在這之前命令他。

對了,他的信件裡提到了他有個妻子,可能他家裡會有什麼線索。或許能透過這兩個突破口,我可以徹底將第二生命從暗中拉出來……

這不是遊戲!

劉鼎的告誡似乎從我腦海裡響起,這個毫無人性的念頭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意識到這個想法有多無恥後,我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

是啊,這不是遊戲。這樣做即使成功獲得了情報,也很有可能會葬送一個家庭的性命。你狠得下心嗎,馮淼?

你是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我心底的那個聲音問道。

隨著投影地球引起的事件接踵而至,我從最開始的擔驚受怕成長到現在能夠冷靜地思考對策。有時為了逃避內心的恐懼,我就將青牙和第二生命想象成一位實力高超的對手,我正在與他們進行“遊戲”。多虧這樣自我催眠,我在很多時候都能夠冷靜地判斷局勢。

本以為這是好事,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內心的作為“人”的感情正在漸漸被磨損。我開始思考著一切對付第二生命的對策……直到現在,我竟然考慮到典獄長的屍體和他的家人上來了。

察覺到自己的心境正漸漸被麻木給取代時,我感到一陣來自靈魂深處的後怕。要是再意識不到的話,總有一天我會成為一個在投影地球的漩渦中勾心鬥角的機器,最後悲慘地死在某個角落。

就像投影地球剛發生時的那群暴亂者一樣。

“小淼?”

唐苓的聲音將我從思考的深淵中拉了回來,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擰得滿手心都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