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讓本就漂亮的葉星更添了幾分調皮,在喧鬧的菜市場的襯托下,穿著並不突出的她竟顯得突兀起來。彷彿一個的遭遇不幸流落到尋常人家的公主,只要給她穿上禮服,就能在舞會上奪得眾人焦點。

但張栲榆沒有任何反應,笑嘻嘻地打趣道:“是剛才進菜市場門口的時候撿到了十塊錢?還是跟大媽討價還價砍掉了三毛錢的土豆?”

“才不是!”葉星賭氣似的轉過頭去,過了很久才略帶懷念地感慨道:

“或許只有在這裡,我才能暫時忘掉青牙、超能力、和投影地球這種事吧。”

“我本來可以靠占卜來預知一個月後擂臺賽的勝負的。”葉星的聲音突然落寞了下去。

“結果怎樣?”

“我沒有試。”葉星穩了穩肩上的揹包,才補充了一句:“因為害怕……”

“你知道嗎?烤魚,我以前經常占卜的。天天抱著個塔羅牌給朋友們算著算那,也時不時地算算自己的運勢之類的東西。”葉星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

“偶爾算出了什麼不好的結果,也可以用‘這種東西只是玩玩,不要太當真’這種理由來安慰自己。直到那次事件發生……”

“我剛意識到自己擁有了那樣的能力,說實話是挺開心的。精準占卜誒!聽起來就讓人興奮。我就天天使用自己的能力,來占卜一些自己身邊的事情。也發現了每天只能精準占卜三次這個條件。”

“幾天後哥哥也發現我這個能力,就讓我幫忙算一下他一個開超市的朋友家的情況,結果……很不好。”

“哥哥只是一邊笑著,一邊勸我不要把這些東西當真,說不定之前只是碰巧呢?我也放寬了心,當時就想,我怎麼可能有這種主角一樣的能力嘛……”

“兩天後,哥哥朋友的那家超市被一群瘋狂的人給砸了,東西也被偷掉了好多,這種事在那幾天並不稀奇。”

“因為東西都被搶了,哥哥的朋友沒有錢來應付隨之而來的青牙提出的三萬塊錢,並且大罵了他們一頓。結果被那群人打斷了腿。”

“哥哥沒有告訴我這些,只是嚴厲地要求我不要將自己的能力說出去。這些都是我在買菜的時候無意間聽到的……”

“我竭盡全力告訴自己,這些都是他自己的命,我只是提前預知了這個事實。但還是……還是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愧疚感,就像我給那個人下了詛咒一樣。”

“在那之後,我就沒怎麼占卜過了。即使偶爾手癢,也就只敢占卜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我開始害怕這個能力了,剋制自己不再使用它。”

“假如有一天,占卜結果壞得幾乎無可挽回,我們再怎麼做也無法讓這個結果不再來臨。那種絕望感……我不想體會。”

“到那時我估計會很後悔吧,就像是‘為什麼要告訴我結局卻不讓我有任何掙扎’,就像個死刑犯一樣。”葉星自嘲地笑了笑,落魄地低頭往前走去。

“我也覺得你的占卜能力不是什麼好東西。”張栲榆正色道。

葉星顫抖了一下,沒做聲,默默地往前走著。

“要不是因為那什麼占卜,那天晚上我們也就不會遇到你。我就不用被逼著叫你做菜、被你這麼早騙出來買什麼食材、更不會揹著這麼大一個包累死累活!哎呀,你的能力簡直太差勁了,簡直比阿喵的還差勁。”

張栲榆陰陽怪氣地調侃著,但任誰都能聽出來他說的是反話。

葉星停下來腳步,愣了很久才想到反駁,於是以剛剛完全不同的輕鬆語氣笑罵道:“這麼說,你應該把我像神一樣供著,畢竟遇到我是你的福分!”

她好像意識到有哪裡不對,臉在一瞬間像刷了道紅漆般變得通紅,結結巴巴地糾正道:“不對……榮……對對對,榮幸!是你的榮幸!”

張栲榆正想反駁,卻發現葉星已經停了下來。在他們面前是,是一個頗有些年代感的花店。

已經褪色了的招牌上印著毫無特色的“花語”二字,門口的花架上擺滿了耐寒是多肉植物。十幾盆中竟沒有一盆有絲毫萎靡的樣子,個個都青翠欲滴,飽滿得精神,與蕭瑟的秋日顯得格格不入。讓人有一種想要把這種溫暖買下去帶回家的衝動。

“怎麼,要給我買花啊?”

“滾!”

葉星徑直走了進去,把食材放到了門口的小墊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