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在回去的路上,心思重重,馬車輕輕搖晃,花捲兒早打起了小貓呼嚕,連珠兒都昏昏欲睡了。

叢山連綿,又下起了雨,狹窄的官道上頓時泥漿四濺。

對面從京城方向一隊人馬狂奔而來,遠遠看去,鐵蹄與泥漿齊飛。

青葉連忙令馬車下到道邊避讓。

安安掀開轎簾,這是哪路人馬啊?去的這麼急。

騎兵疾馳而過,泥漿險險就要噴了安安一臉。

突然馬隊猛勒韁繩,眾兵士急停下來,頓時人仰馬翻。

一名銀盔銀甲的將軍縱馬來到了安安的馬車前,掀開了銀色的頭盔,衝著安安嘿嘿一樂,卻原來是秦王寧智深。

“你這是要去哪裡啊?”安安說道。

“緊急情況!邊境神武堡那裡,一種怪病蔓延,先是人的肋下一贅肉隆起,數刻立死,當地人說這是疙瘩瘟。”寧智深喊道,雨下的越發大了。

“一個小縣城,人患此者居然十有四、五成了。還又有吐血的,一家數人都一起死了。”寧智深憂心忡忡。

“你去幹什麼,你又不懂醫術!”

“皇兄已經加派了醫官,還有讓縣衙開倉放糧了。但是當地人開始搶劫、強姦、殺人、放火了,我帶軍隊去彈壓一下,全權負責防疫事宜!”寧智深一拱手就要告辭而去。

“等等,你剛才說有人吐血而死,太像我記憶中的那種傳染病了!這種病是飛沫傳染的!十分兇險,要戴口罩,不然你們也會被傳染上的!”安安看著那隊騎兵,神采飛揚的臉龐,不由大聲喊道!

“口罩是什麼?”寧智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們的頭盔面罩不要摘下來,裡面再塞進一層紗布!也許管用!我回去收拾一下也會去,在我到之前,你不要進神武堡!封城!所有人不許進出。”安安噼裡啪啦說完,依然很不放心。

“知道了!”寧智深說道,女人就是囉嗦。

“你保證在我到之前,你不能進神武堡!”

“好啦,不用擔心,我保證。”寧智深扔了一塊腰牌給安安,瀟灑地調轉馬頭,帶著眾將士,狂奔而去。

……

……

馬車在展府門前停下,這一代是京都的富豪區,大門修的一個比一個豪華氣派。

在花廳,安安正好碰見了展老爺展萬豐,他是個仁厚之人,一直很喜歡安安。只是對安安耽誤他抱孫子,頗有微詞。

安安走進了展錦堂的蘭園,小廝見了,連忙要進去通報。安安示意不必了,急匆匆地走了進去。

展錦堂正在喝酒,英俊的臉上滿是鬱悶。旁邊他的表妹,李英兒正殷勤地倒著酒。

安安咳嗽了一聲,他抬頭看去,連忙站了起來。“安安你過來怎麼也不說一聲?好讓我去接你呀!”

安安將情況大致同他說了一下,展錦堂也眉頭緊鎖,“這種瘟疫很是兇險!要不我去吧,你留在京中指揮排程。”

旁邊的李英兒,見他只顧著和安安說話,幽怨的走了過來,惡狠狠的瞪了安安一眼,“錦堂,我們說好了,明天去郊外賞花,我等你喲!”

展錦堂喝的有點多,完全不記得,剛才自己說了些什麼。他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

安安顧不得這些,“”錦堂,對付這種瘟疫,你的經驗沒我多。醫藥惠民總局離不開你,我不能拿你去冒險。”

“還有我將花捲兒和小七都留給你。”安安已經開始籌劃旅途中的一切。

...

...

最近,竇鳳舞夜裡總是做夢,這次她夢到了戰英豪,他騎著他的烏雲馬,渾身黑色戰甲,向著她猛衝而來,她可以感受到他刻骨的恨意。

是啊,血殺日自己殺了戰家209口,這真是血海深仇啊。

戰英豪衝到了自己面前,他的劍就要刺入自己胸膛了,竇鳳舞一抬頭,面前的那張臉卻變成了寧世充猙獰的樣子。

她見叫了起來,寧世充抓住她的髮髻,將她的頭狠狠地撞向地面。她慘叫著,求饒著,再一轉念,眼前的那個人又幻化成了寧世強那陰冷的臉。

寧世強陰森地看著她,冷冷地笑了起來,他要給他哥哥報仇!

竇鳳舞尖叫著醒來,渾身都被汗溼透了,正伏案小憩的清秋驚醒了過來,連忙伺候著她換衣服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