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小羊皮鳳靴上繡著戰家的族徽,一從恣意綻放的無憂花。

虎豹騎全城偵緝。可是戰蘭若的屍體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毫無線索。

寧威遠在前朝的國寺天清寺,為戰蘭若修了一座衣冠冢,時時去墓前獨坐到天明。

三年後秋,大正王朝建興十年,都城燕京。

京都郊外的大香山上,楓樹紅葉漫天。天清寺那座無相白塔,在綠色松濤裡露出白色的尖頂。

寧威遠將墓碑上的青苔,輕輕掃落。“蘭若,我來看你了!”

寧威遠頭上只戴了一頂金冠,劍眉入鬢,雙眸銳利如刀鋒,一身黑衣不怒自威。

寧威遠坐在墓前,默默地喝著酒,酒是好酒,芳香撲鼻,只是喝的人覺得無比苦澀。

天漸漸黑了,寧威遠沒有絲毫離去的意思,喝的昏昏沉沉,身邊的太監侍衛們噤若寒蟬。

這個時候他的脾氣特別不好,沒有人想去觸黴頭。寧威遠看著伺候的人,覺得厭煩,揮揮手讓他們都走開,自己想靜一靜。

他頭頂上的大樹上,同樣一身黑衣的趙安安坐在一個大樹枝,看著樹下。

她今天來天清寺採草藥,這裡天地靈氣聚集,收穫頗豐。

她看的可不是那個陰鬱的男人,她看的是茶几上一壺美酒。

琉璃酒壺裡,淡褐色的酒液發出誘人的香味,百花醉!

她流的口水差點就掉到那個男人的身上了。

她咦了一聲,她感應不到這座墓裡,有任何魂靈,想來死的久了?

她坐在那裡,腳在空中悠悠盪盪。自己意念取物練了很久了,要不要測試一下。

趙安安興奮了起來,她的水靈雙眸漸漸煥發出紫色的光芒。

樹下紫檀茶几上的琉璃酒壺,慢慢升空而起。趙安安嘴角彎彎,太棒了!這時候,她的脖子一涼,一根冰冷的繩子掉到了她的脖子上。

啥?趙安安將繩子拿到了眼前,居然是條蛇?!她嚇的花容失色,半空中的琉璃酒壺哐噹一聲掉在地上,砸的粉碎。

正以手支頤的寧威遠冷冷地看著一地的碎片!

趙安安心疼的一哆嗦。如此美酒就這麼灑了,真是暴殄天物!這時,她手裡的綠色的小蛇,毒牙一齜,衝著她就要咬上一口。

趙安安嚇的身子後仰,掉下樹去,這下慘了!

本以為這下自己要摔得七昏八素了,沒想到卻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裡。有人當了自己的肉墊!

趙安安睜開眼,看見了一雙冷峻幽深的眼眸,正是那個在樹下一直喝酒的男人,此刻自己正窩在他的懷裡。

趙安安尷尬地笑著,“嘿嘿,不好意思啊!”,她努力掙扎著想站起來。這個男人全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酷氣息。

寧威遠醉眼朦朧,百花醉,花香濃郁極好入口,後勁卻是極大。他惱怒的看著懷裡的黑衣女子,看著她尷尬地笑容,突然他疑惑地道:“蘭若?!”

他凝視著趙安安的紫色雙眸,握住碧玉杯的手,骨節發白。

他不確定地俯身仔細看去,他的鼻尖碰到了安安圓潤的額頭。寧威遠嘆息了一聲, 抱住了趙安安,“蘭若,你終於肯見我了?我好想你啊!

寧威遠抱著安安絮絮叨叨地說著,“這幾年你到哪裡去了?扔下我一個人!你知道我有多苦嗎?我想你想的都不想活了!”

糟糕,這個男人喝多了,趙安安手裡扣著迷藥,聽著這個酒醉男子的胡言亂語。

“蘭若,我們一起去嶺南看滿山的無憂花可好?”趙安安緊扣著迷藥的手漸漸鬆開了。

情深不壽,聽師傅說自己的吻可以讓人忘情!要不試試?

趙安安看著醉的不省人事的寧威遠,心一橫,閉著眼吻上了寧威遠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