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最後是誰出價,我都比他高處一百枚。”

看似隨意的話,卻如同一顆石子扔入了本就不平靜的湖面,激起了湖底下的暗湧。

‘是他!不,不可能是他!一定是我的錯覺!’

秦亦瑤的身子一怔,美麗的容貌上,佈滿了震驚之色。

在這一刻,她忘了身處之境,忘了還未殺掉的人,忘了自己多少次生死的遭遇。忘了自己所曾經歷的痛苦……眼前,腦中只剩下一身紅衣輕狂。

那張俊美絕色的臉上,似乎永遠帶著不屈服的笑容。

秦亦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人不會,不該出現在這裡。可是,這個聲音,她早就已經深刻入骨,又怎會聽錯?

秦亦瑤彷彿聽到了那輕描淡寫的語氣中,隱藏的怒氣。

他在生氣!他生氣了!

秦亦瑤痛苦的閉上眼睛,靠在金絲籠中的她,終於有了反應。她想要逃離這裡,她不敢去見那個人,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曾經,她幻想過無數次的相遇,她可以淡然如煙的告訴他,自己很好。可是,如今呢?難怪他會生氣了。

秦亦瑤的身子開始顫抖,她不敢去看那些被陰影籠罩的客人席位,只是緩緩的收起雙腿,雙手緊緊抱住雙膝,任由自己的髮絲,遮蓋自己的面容和視線。

彷彿,這樣做,她就能把自己保護起來,放在一個誰也看不見的角落。

拍賣臺上,光影交織,秦亦瑤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還有表情,都絲毫不差的落在了慕輕歌眼中。

看到她的反應,她知道,她已經認出了自己的聲音。

但是,秦亦瑤的慌亂,逃避,卻讓慕輕歌心中升起一絲怒氣。她就這麼不想見到她?

但隨即,慕輕歌也就釋然了。

說起來,自己還是殺死秦亦瑤父母兄長的仇人,自己又希望她能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自己呢?

慕輕歌心底的怒意消散了一分,雙眸卻依然看著金絲籠中的秦亦瑤。

四周那些審視,打量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她卻渾然不覺。

拍賣場中,安靜了下來。

先是被慕輕歌的話給震驚的,後卻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給價。

慕輕歌豪氣的一句話,簡直就是直面對五大家族都給了一擊重拳,打得他們措手不及,甚至無法還手。

怎麼還?

她已經說了,無論是誰喊的價,她都高出一百枚。那他們繼續競價又還有什麼意義?

“這位閣下,話不能說得太大。剛才你已經花了四百二十枚靈石,你確定還有足夠的靈石麼?”萬家那邊傳來一聲帶著冷意的詢問。

蔣天一一聽,立即附和:“不錯,你既然那麼豪氣,我就出價五……三千!你敢加麼?”他本想喊出五千低階靈石,但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極限,萬一被坑了怎麼辦?為了保險,他還是臨時改口了。

慕輕歌無聲冷笑,緩緩的道:“我有沒有足夠的靈石,這就不需二位操心了。諸位還是掂量一下自己的荷包裡,帶的靈石夠不夠吧。剛才是誰提醒我來著,這裡可是不接受賒賬的。”

這句話,讓出了盛昱離外的四家,臉色都沉了下來。

他們可以把金絲籠中的女人,當做是排位賽前夕的彩頭,一場預熱賽,但卻不代表他們的家族能夠讓他們任性妄為,用那麼多靈石把一個女人買回家!

三千低階靈石,已經足夠一個家族弟子三年修煉消耗了。他們身為家族精英弟子,每個月所能領到的靈石,也不過五百而已。

像蔣天一那樣的紈絝,小金庫中五千靈石也已經是他的底線。

花全部家當去買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殺過自己的女人?他還真是捨不得!

“怎麼?我說的話,不算數?”安靜的拍賣場,讓慕輕歌看向了站在拍賣臺上的白鬼面。

白鬼面一愣,似乎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他快速鎮定下來,再次嚮慕輕歌確認:“客人,您是說,無論其他人加價多少,你都比他們的最終價格高出一百枚低階靈石是麼?”

“不錯。”慕輕歌乾淨利落的回答。

彷彿要給出的不是靈石,只是一些在地上隨處可撿的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