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大師,你節哀吧。”

刁元抬起頭,看向深受刺激的婁川柏,語氣好似悲痛的說了一句。可是,在婁川柏看來,他那雙陰蟄的雙眼裡,滿是陰毒的冷笑。

“是你!是你對不對!”婁川柏猛地撲上去,想要抓住刁元的衣襟,可是卻被他巧妙避過。

婁川柏踉蹌一步,差點撲倒在地。

刁元轉過身,對他道:“婁大師節哀,弟子知道你心中難過,但弟子當時已經盡力阻止梅師兄的一意孤行了,只是可惜依然沒有能改變梅師兄的決定。”

“你說謊!”婁川柏好不容易站穩身子,卻突然聽到刁元的這句話,頓時氣急攻心,嗓中湧出一股血腥氣。

“婁大師,事實擺在眼前,你為何不信?”刁元冷冷的道。

說著,他站起來,環視了四周的人群一眼,朗聲道:“梅子仲就是一個自大妄為的人,因為他的自負,害死了自己的師弟妹。這就是事實!”

“你!”婁川柏眸光狠戾的看著刁元,指尖顫抖的指著他。

嚶嚶嚶……

“難道慕師弟就這樣被連累死了?”

“想不到梅師兄會是這樣的人!”

“唉,我的女神商師姐也就這樣香消玉損了麼?”

“還有趙師兄,這麼溫潤如玉的人,絲毫沒有皇子的架子……”

“咱們的朱師姐也被連累了!”

人群中,各種議論此起彼伏。但無一例外,都是順著刁元的引導所展開。這個局面,讓刁元心中得意,華蒼朮眼中的勝利更是不斷閃爍。

衛淇緊緊抓住衛琯琯的手,阻止她衝動。

圍聚在一起的四人,都緊緊抿唇,四周傳來的議論聲,不斷的衝擊著他們心中的期盼。

“不會的,慕歌那麼厲害,不會輕易死掉。”衛琯琯搖著頭,哽咽的道。

衛淇雙唇已經緊抿成線,他沒有回答衛琯琯的話。

水靈也沉默著。伏天龍同樣不願相信,但是卻不得不道:“那是紫境的巨蛟……”

“我不信!一定是那姓刁的撒謊!”衛琯琯駁斥。

伏天龍沉默下來。他也希望,這一切都是刁元的謊言,更希望慕輕歌立即出現。

“川柏兄,我理解你痛失愛徒的心情。但是,這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的,誰也不知道在月湖底會有巨蛟,更加沒有想到,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他們竟看不透局勢,執著留下。你看我不是也損失了一個徒弟麼?”華蒼朮緩緩站起來,站在高高的臺階上,對婁川柏道。

婁川柏冷笑回眸,眼中神色一片頹然。他道:“是啊,華院長也失了一名愛徒,可是我卻不見院長大人流露半分傷心。”

華蒼朮眸光一厲,露出悲痛之色:“朱苓是我的愛徒,她如今不在了,我何嘗不傷心,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婁川柏看著他的模樣,臉上的笑容更冷了幾分。他的眸光緩緩移動到刁元身上:“刁元,事實如何,我會調查清楚。若讓我查出一切都是你的誣衊,你搞的鬼,是你害死了我的徒兒們,我婁川柏在此發誓,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會發出懸賞令,散盡高階丹藥,召集無數高手為我愛徒報仇!”

刁元眸光一冷,與婁川柏的眸光在半空中交鋒,彷彿炸起一片火花。

華蒼朮看到這一幕,聽到婁川柏絕決的話,不由得臉色一沉,警告道:“婁川柏,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藥塔的丹師,而刁元是藥塔的弟子!”

婁川柏冷哼一聲,轉眸看向華蒼朮,譏笑:“那又如何?誰害了我徒兒,即便是天王老子,我也要他償命!”

華蒼朮雙眸危險的眯了起來,眼縫中閃爍著冷冽殺機。

廣場上,陷入沉默之中。

在場的藥塔弟子,先是被梅子仲等人的死訊震驚,又不齒這次因自大而導致死亡的決斷,現在婁川柏的一席話卻讓他們胸腔激盪,都不由得想到自己,若是有一天,自己也發生了危險,自己的師父或長輩是否會義無反顧的相信自己?替自己報仇?

再想想朱苓身為華院長的弟子,這一次也是葬身蛟腹,而他卻沒有表現出太多,反而好像一切都是朱苓自找的一般。

這樣明顯的對比,讓圍觀群眾心中原本相信的事實,再次變得搖擺起來——

‘他們心目中宛若謫仙,清雅出塵的梅師兄,會是刁師兄口中那樣自負狂妄,看不清局勢而一意孤行的人麼?’

“喲!今日是什麼日子,居然這般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