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看起來,便是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男子俊俏,女子柔順,健碩的臂膀把女子整個人抱在懷裡,傘面為兩人遮風擋雨。再加上煙雨朦朧,看不真切,倒像是神仙眷侶一般。

其實司長薄可以把她放下來的,她只是腿軟又不是受傷不能動了,而且,那樣的話還走的快一些,可司長薄似乎是不記得了,雲官貪戀這樣溫暖的懷抱,也沒有提,雲官就這樣被司長薄抱著回到了閒庭院。

進了屋子,司長薄到了一杯熱茶給雲官,

“多謝殿下!”

雲官笑嘻嘻的說著,司長薄坐在她身邊,

“不謝!”然後彎腰伸手去抓她的腳,雲官一個躲閃,閃開了司長薄的手,

“殿下!”

“你的鞋子溼了,這樣穿著會生病。”

言簡意賅,他要替她脫鞋子。

“不用!殿下男女授受不親。”

“好。”

司長薄沒再說話,他起身將那一次處理毒箭樹花粉的火盆拿出來,用火摺子點著,放到雲官身邊。拿著火摺子的手上有血跡,

“殿下,你的手,怎麼了?”

“無礙,沒事。”

雲官看著司長薄手上的傷口,笑道,

“你對我的傷口那麼上心,對你自己怎麼就是這樣不上心?怕我留疤,就不怕自己留疤?還是說,你當日給我送藥,確實是存了什麼心思,那藥,怕不是有問題吧!”

這個鬼機靈,這麼說,司長薄要是拒絕,就是承認自己心懷不軌,司長薄無奈搖搖頭,

“藥箱在那邊櫃子的第三個抽屜裡,去取吧!”

雲官點點頭,過去取了藥箱,認認真真的給司長薄上藥,司長薄看著這樣的雲官,睫毛長長的,做起事情來認真,有時候有點倔強和不屈,但又很滑頭,有時候還很蠢。可就是這樣的人兒,他想要的越來越多,怎麼辦?不想把她放回去了,怎麼辦?

他漸漸明白,他把流汌再一次安排到她身邊,不是心如止水,無慾無求,而是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決定,無論最後她身邊的人是誰,他都會在她的身後保護她,只是不打擾,並非不在意。

“好了,別沾水!”

說著收拾了東西,把藥箱放回去,回頭就看到了司長薄盯著自己看,雲官猛然想到了在刑部大牢,司長薄寫滿疼惜的臉。搖搖頭,想什麼呢?疼惜什麼的,怎麼會在司長薄的臉上出現,他是神明,該是無慾無求,沒有七情六慾的,想到這裡,又坐了回去。

雲官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腳下也越來越暖和,想問的話也幾次就在嘴邊,最後就這茶水嚥下去,可最後還是忍不住,窗外是淅淅瀝瀝的雨水滴答聲,屋子內暖暖的,有雨聲才不至於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尷尬,但是雲官輕飄飄的話卻擾亂了雨聲滴落在心河的頻率。

“殿下,你是在幫我嗎?”

司長薄拿著茶杯的手一頓,抬眼看向她,

“什麼?”

雲官站起來,拿掉他手上的茶杯,微微彎腰,靠近司長薄,堅定的看向他,

“殿下要是讓我說,那麼說到哪裡合適,說到什麼時候停,就不能聽殿下的了!六年前,六年後,還是別的什麼時候,我說出來的,殿下可不能否認,殿下確定嗎?”

司長薄一笑,身後摸了摸雲官的頭,

“騙我騙過頭了,六年前你知道什麼,你不過一個小孩子。”

我是個孩子,你不也是嗎?自己也比我大不了多少,老以為自己是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