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潺眼巴巴的看著雲官從自己眼前消失,卻無能為力,這麼個大神和自己搭話,他也不敢開溜啊,而且,這話腦袋聰明,他偷奸耍滑也耍不過啊!

但是,他不能放棄掙扎,丞相特地告訴過他,今天的瓊樓宴不能出錯,一定要讓絡和公主的事情抖落出來,還得嫁人。剛開始的時候他都以為要搞砸了,沒想到,天上掉下個大西瓜來,絡和居然自己就說了,這正合他意,雖然他沒出什麼力,但是一切都在朝著他的預想走,只差這最後一步了,可不能出差錯,與虎謀皮,段定乾是虎,鄭蕤也是虎,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臨淵殿下說笑了,我不過是陪著雲官大人來的,怎麼說成是監督呢?到是臨淵殿下,怎麼不在瓊樓宴,反倒是跟著我呢!”

司長薄輕笑,

“周總管的意思是,本殿下跟蹤你?”

“不敢不敢,殿下嚴重了。”

“我該說周總管對自己太過自信還是該說你不自量力,你伺候皇上這麼多年,摸不準他的性子嗎?晌午的時候,六公主的事情,忘了?”

司長薄輕挑了一下眉,

“還有,沈溪行!

是你代替佟錦霜去找的沈溪行吧,你就確定在你進簪開宴喜的時候,沒人看見?周總管沒有妻子,進簪開宴喜幹什麼?難不成還能是為自己裝點行頭嗎?”

“這,臨淵殿下,這點咱家的私事,殿下還要刨根問底嗎?”

“是私事嗎?本殿下記得簪開宴喜有個叫佟七的吧,他應該知道周總管去幹了什麼,見了什麼人!我和周總管說這些事情,是希望周總管給自己留個心眼。還有,本殿下警告你,不要找佟七的麻煩,不然,你夢寐以求的證據會堂而皇之的出現在皇帝的龍案上,被你連累的還有丞相和佟嬪,你小心點。”

說完也留下了周潺一個人在夜風中瑟瑟發抖,自己則進了內務府。

雲官進了取絹布的地方,絹布被整整齊齊的裝在盒子裡,放在架子上,當然不只是絹布,還有寫聖旨需要的所以的東西都有,這間屋子其實是以前擬旨的地方,但是段定乾嫌棄這個地方太遠了,便又選了一個地方擬旨,這裡也就成了放材料的庫房,但是擬旨的桌子還在,屋子分裡間和外間,裡間裡擺著擬旨的桌子,外間是一個簡單的會客的地方。

雲官取出絹布,放在桌子上,盡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拿起筆,看著那份歪歪扭扭的詔書,提起筆卻遲遲不肯落筆,不知道在想什麼,司長薄在外間看了她許久,終於見她動筆,寫寫停停,像是思考,不像是在謄寫,雲官把自己關在自己的思緒中,絲毫沒有察覺到司長薄走過來,直到司長薄略帶著些涼意的手覆上她握筆的手,司長薄站在一側,用自己的右手輕輕的握住了雲官的手,手上的觸感把雲官帶回了現實,離開了自己的思緒,她緩緩回頭,就看到熟悉的水色袍子,這麼近的距離,她才看到他的衣裳上面還拿金線繡了暗紋,是雲紋和錦鯉,

“臨淵殿下?你怎麼在這?”

司長薄握著她的手動了動,在她的簪花小楷旁邊,寫了一個大大的閒,觀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誇,筆跡流水行雲,力透紙背,入木三分,好字,雲官是自愧不如的,

“閒閒,這一次的字,不如以前的好看了。簪花小楷以柔美清麗著稱,以往我收的聖旨上,閒閒的簪花小楷,嫻雅婉麗,清婉靈動,今天這兩封聖旨都不如以前寫得好了。”

司長薄的字寫的很大,一邊說還一邊握著她的手寫,在那個大大的閒字一旁又寫了什麼,大抵是什麼帶什麼車馬,他寫的是草書,她並不認得,司長薄的胸膛貼著雲官的右半邊身子,右手握著雲官的右手,

“閒閒,心潛書法,神造詩境,你今天的心不靜啊!”

雲官只持著一股勁,她不敢斷,她怕這股勁兒斷了,她就繃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