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餘令又說,“嗣音,那兒那麼一大片黑色的是怎麼回事?”

嗣音捎了一眼,說道,“哦,那個啊,我寫錯了,勾掉了!”

“你確定是勾掉了,不是硯臺倒了,墨汁灑上去了?”

嗣音若有其事的搖搖頭,繼續專注於自己的創作,餘令很是難耐,這樣子的休書,日後拿出來也是一場兵荒馬亂啊,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氣,就怕是官府不認,以為他們過家家呢!因為這實在太像開玩笑了。

“嗣音,你還是重新來過吧,這個樣子不行的,這寫了等沒寫,你這休書寫完,得寫十幾張吧!”

字寫的有籮筐大,歪歪扭扭的,真是“好看娟秀。”

嗣音一聽重新來過就來氣,上學堂那會兒,夫子和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重新來過,她爸手上的毛筆一扔,毛筆恰好落在硯臺上,把墨水濺起,濺了滿地,嗣音的手上,臉上都是墨水,餘令離得她老遠,就怕把墨水濺到自己身上,但儘管離得遠,還是可以看見那未寫成的休書上赫然有莫大的黑點,整個排面真的是不敢恭維!

“餘令,你再說一遍,我就把休書寫到你身上!你信不信!”

說著繼續拿起筆來寫著,餘令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一長柄團扇,自己拿著扇把,用扇面隔得老遠拍了拍嗣音的手,

“喂,你要是不行的話,就我來,我給你代筆也行啊!你別折騰你自己和這些個文房四寶了。”

也別折騰我了。嗣音抬起頭來看向餘令,筆下又有一滴墨水順著筆尖低落下來,餘令無奈的扶額,真是個姑奶奶,以前沒有讓她舞文弄墨還很的是對的,這樣下去,書房非得給她毀了不可!

嗣音堅定的搖搖頭,“不要,我自己來,讓你代筆多沒意思。”

說著伸手扒拉了一下肩上滑落下來的頭髮,這麼一扒拉,手上的墨汁全部蹭到了衣服上,

“哎,哎,哎,你小心點,你看看你,都快成了花貓了,算了吧,祖宗,我來寫吧!”

說著餘令就要走了往過走,嗣音一著急,就甩起毛筆來指著餘令,

“你,你別過來啊!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替我代筆,那我可不會顧及你世子爺的面子,那可是什麼難聽我寫什麼了啊,到時候找不上媳婦了,你可別怨我。”

餘令簡直要氣死了,嗣音那麼一甩,把鼻尖沾上的所有的墨汁全部都甩到了他身上,他的新衣服啊!餘令恨得牙癢癢,可惡,太可惡了,女孩子淘氣起來真是要命,得虧是早早的和離了,這要是拖延一點點,還怕嗣音沒人要,賴著不走了呢!

“嗣音,你再讓那根毛筆動一下試試!看我不把你關起來!”

餘令拿長柄團扇放在自己的臉前,護著自己,亦步亦趨的往前走,腳步在往前走,上半身卻是拼了命的在拒絕。嗣音要是聽話就不是嗣音,她發現餘令很害怕髒,呵呵,反正夫妻緣分到頭了,不欺負一下怎麼行!

嗣音專門把毛筆甩了甩,那些墨點不是落在團扇上,就是落在餘令的身上,臉頰上,還有周圍名貴的字畫上,餘令要被氣死了。

餘令的眸子就要冒火了,他強迫自己不要生氣,

“小拾!”

小拾立馬從門外跑進來,“世子爺!”

“給我 把公主扛出去,日後書房不要讓她再進來了,筆墨紙硯什麼的,離公主越遠越好!”

小拾進來看見他們家世子爺這幅尊容也是被嚇到了,他們家世子最不喜歡髒髒的樣子,偏偏公主還把自己弄的這麼髒,還把世子弄得這麼髒。

嗣音被小拾無情的帶出去,書房只剩下餘令一個人,嗣音一整天都沒有再見過餘令,直到晚間吃晚膳的時候,才看見餘令晃晃悠悠f出現,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一塵不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