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還是打,換個地方,這裡不合適。”

凌白瞥了一眼路邊越來越多駐足的人群,風間琉璃實在是太顯眼了,他讓上杉繪梨衣待在原地,自己用蛇岐八家給他的手機向源稚生髮了一條訊息。

我臨時有事,找幾個人接你妹妹。

源稚生的回覆只有三個字,一分鐘。

這就是日本的隱皇,蛇岐八家。

“願隨君意。”

風間琉璃頷首,似乎無視了凌白的敵意。

凌白當然對風間琉璃有敵意,這個源稚女分裂出來的二號人格一點都不簡單。

“看來蛇岐八家已經告訴過你猛鬼眾了,可凌君不必對我有這麼大敵意,猛鬼眾是猛鬼眾,王將是王將,我是我。”

兩人並肩而行,看似一對多年的友人在闊談,但與他們擦身而過的人卻不會想到這其中暗藏的殺機。

“在我看來你們都一樣。”

“猛鬼眾的大多數人不過是想爭取一個活下去的權利,我們不像哥哥,血統穩定,生來就在陽光下,不,作為皇和天照命,他就是太陽。”

聞言,凌白看向風間琉璃,對方回頭與他對視,眸子中的認真不像是在說謊,風間琉璃的五官確實和源稚生非常相似,只不過源稚生給人的感覺只是陰柔,風間琉璃則是如女性般的柔美。

“你哥哥可從來沒有提起過你。”

風間琉璃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對於被稱作是天照命的哥哥來說,大概是不屑於提起我的吧,他是高高在上的皇,而他的弟弟則是卑賤的鬼。”

“所以呢,那位王將派你過來只是為了與我聊天?”

“看來凌君對猛鬼眾的成見很深,但其實我們沒必要敵對,起碼我們兩人沒必要敵對,你是蛇岐八家的初代皇,斬殺猛鬼眾的王將一條註定的路,湊巧,我也想殺王將。”

風間琉璃臉上帶著笑,但眼中卻藏著陰冷的殺機,那不是對凌白,而是對王將那個食屍鬼的殺機。

“我曾數次出手斬殺王將,但次日他總會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再出現在我面前,笑著跟我交談,我曾認為他是不死的,是惡鬼、是幽靈。”

風間琉璃的語速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重,說道最後他一雙刺目的黃金瞳點亮,撥出的氣像是帶著血,凌白在一旁都能感受到對方興奮、高漲的殺意。

“那不過是替身。”

凌白接話道,赫爾佐格的不死之身只是依靠影舞者和催眠,畢竟哪怕純血龍族號稱不死,結繭之後也需要漫長的時間復甦,純血龍族都做不到的事,王將憑什麼超越它們。

世間沒有真正的不死,青銅與火之王那麼高貴的初代種也已經徹底死亡,所以這其實是一件很容易想通的事,只是王將的真身從未露面罷了。

“是的,所以我想和凌君聯手……殺死真正的王將。”

說到最後,風間琉璃伸出了手,眸子直視凌白。

“我為什麼要幫你?你是蛇岐八家的敵人,理論上也是我的敵人。”

凌白沒有握上去。

“凌君你不是在幫我,你是在幫你自己,王將已經盯上你了。”

風間琉璃收回手,笑了笑,絲毫不覺得尷尬。

“就他?”

凌白笑了笑,說不出是輕蔑還是嘲諷,或者是兩者皆有,赫爾佐格的本質只不過是一個掌握了些許技術的低階混血種罷了。

“王將遠比你想象的可怕,他是隱於陰影中的食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