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與千仞雪沒等多久,在幾名壯漢的推動下,巨大的鐵籠被送進房間,鐵籠內正是那位貓女。

她似乎還是那麼恐懼,蜷縮著玲瓏有致的身體,俏臉藏在雙臂下,只露出那雙漂亮的異色瞳眸,不安的打量著四周。

“貴賓,您的拍品到了,請您檢查。”銀裙少女將金卡交還凌白,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凌白走向鐵籠,在這個過程中貓女愈發恐懼,她不停向後退縮,逃離到鐵籠內距離凌白最遠的地方,以類似於鴕鳥的方法躲避著凌白。

“縮什麼呢,貴賓拍下你是你的榮幸,給我過來!”

推車的壯漢裡有一個人怒斥道,取出一個小棍向貓女狠狠揮去。

小棍摩擦空氣發出尖銳的破風聲,貓女下意識閉上眼睛,這些日子她已經被小棍打怕了,根本不敢反抗壯漢。

“嗯?”

貓女發出一聲輕咦,睜開眼睛迷茫地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上面居然沒有出現捱打的血痕,也沒有想象中灼熱的疼痛感。

她抬頭望去,原來是有一隻手抓住了那根宛如毒蛇的棍子,手的主人是一位戴著面具的青發男子。

她記得他,君主般的威壓籠罩全場,使得所有人噤若寒蟬,也是她未來的主人。

“咔——”

小棍折斷,威壓再度浮現,凌白淡淡道:“她已經是我的人了,輪不到你來教訓。”

“是,貴賓!”

壯漢頓時汗如雨下,他知道自己剛才僭越了,壯碩的身體抖得像是一隻擔驚受怕的小鵪鶉。

天鬥拍賣場裡的貴賓非富即貴,紅色貴賓更是帝國親王一級的頂級權貴,而他只是一個小人物罷了,魂力連十級都不到,凌白一句話便能治他於萬劫不復。

“現在,從我的視線裡消失。”

凌白沒興趣跟一個螻蟻計較,別汙染他的眼睛就行。

“謝謝貴賓!謝謝貴賓!”

壯漢連連鞠躬,激動到差點哭出來,他保住了性命,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房間。

“你別怕,跟著我,以後再也沒人能欺負你了。”

他說的鄭重其事,向鐵籠內伸進了一隻手,目光堅定,絕無迴避。

貓女似乎呆住了,她傻傻的看著凌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凌白也不催促,彷彿老僧沉寂,像一座雕塑等待著貓女。

夕陽的光在貓女的異色瞳裡漸漸褪去,昏黃的日輪即將沉沒下去,最後的光明把天空的雲燒成火焰的顏色,在越來越濃郁的夜色中,貓女的眼睛亮了起來,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明亮。

像是迷路的人找到了歸途,也像是流浪的小貓找到了它的主人。

她像小貓那樣慢慢爬向凌白,警惕地揣摩著他的表情,如果凌白稍有變化就會飛快的逃走。

母親死後,她被人抓走,受盡了折磨,身體與心靈都疲憊到了極點,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氣去親近另一個人,不知道會不會被拒絕。

距離僅僅一步之遙,可貓女卻爬了很久很久,在凌白都有點繃不住的時候,她張開雙臂,透過鐵籠抱住他的脖子,這一刻太陽落山,鋪天蓋地的黑暗席捲而來。

“好害怕……”

貓女抱住了凌白,好像抱住了整個世界。

“以後都不會怕了。”

懷裡的女孩很溫暖,微微顫抖著,凌白突然有些感慨,明明她有著龐大的家族背景,卻淪落成一件任人宰割的拍賣品,只能說造化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