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朱由校已經收了商稅和鹽稅,遲早會將手伸到海貿上來,一旦他們的命脈被曹毅所掌控,到時他們就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這時,朱鎮和朱家的眾多宿老來到了庭院。

“朱家主!”

看到朱鎮出來,所有人紛紛拱手見禮。

朱鎮也沒有託大,笑著一一還禮。

客套了一番後,一個身著白色儒袍的男子拱手道:“朱家主,如今曹毅無故滅了肖家等六大家族,又佔了海澄縣,之前更是放話,不許我們離開,還望朱先生能夠為我們做主!”

丁暉!

看了一眼說話之人,朱鎮頓時心中有數,丁家和肖家乃是姻親,肖玉宏是丁暉的岳父,這次肖家被滿門抄斬,丁暉的妻子估計已經將丁家鬧得家無寧日了。

而且之前因為和肖家的姻親關係,丁家在海澄的商業份額並不小,這次肖家被滅,丁家的損失也極為慘重,丁暉要說對曹毅沒有恨意那才怪了。

只不過曹毅勢大,他根本不敢招惹,所以在推動朱家起來和曹毅對抗這件事情上,丁暉可謂是不留餘力。

原本議論紛紛的眾人見到丁暉開口,大家都知道丁暉的用意,所以不少人齊刷刷的向著朱鎮看了過去,他們也想知道朱家到底是什麼意思。

“諸位家主,此事關乎東廠,我朱家也不好直接出面。”

朱鎮搖頭道:“不過福建左布政使乃是朱某的學生,朱某可修書一封,請其上書朝廷。”

聽到朱鎮的話,所有人都是眉頭一皺,他們想要的是由朱家出頭,如今孔家被廢,程家又低調不張揚,以朱家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成為天下文人的領袖,帶領天下文人和朱由校抗衡!

可是現在看來,朱家似乎不想出頭啊。

“朱家主,曹毅乃是朱由校這昏君的爪牙,昏君的狼子野心,難道朱家主還看不清嗎?”

“一旦讓曹毅成功,我等的命脈將握於其手,屆時朱家在福建的地位必然大降,難道朱家主也甘心嗎?”

丁暉寒聲道,連最基本的忌諱都顧不上了,雖說大部分人在私底下都喊朱由校昏君,但明面上卻沒有人敢這麼說,因為一旦被舉報上去,免不了一個抄家滅門的下場!

而其他人則是皺眉看著丁暉,雖然大家在私底下都這麼叫,但是真明面上,沒人會這麼說,現在丁暉當著他們這麼多人的面這麼說,一不小心,他們都會受到牽連。

在朱府之外,曹毅身披黑色大麾,一身蟒袍,腰間束著玉帶,整個人顯得氣勢十足。

一行人雖說站在朱府之外,距離那庭院有幾百米之遠,但是架不住曹毅和史雲龍等人一個個修為高深,丁暉也沒有刻意壓制聲音的傳播,所以庭院之中的動靜,曹毅等人也是聽得一清二楚。

站在曹毅身邊的史雲龍等人一個個禁不住露出驚怒之色,喊朱由校昏君的人不少,但是真敢明目張膽的卻沒幾個,說的已經全部被滅門了,丁暉敢明目張膽地說出來,簡直就是在挑釁他們東廠啊!

反倒是曹毅神色自若,對於丁暉大逆不道的言論,他早就習慣了,在改革稅收之前,他就知道,肯定會有這種情況,畢竟改革稅收就是從各地豪門士族手中搶錢,被罵再正常不過了。

許久後,曹毅才幽幽一嘆道:“陛下怎麼就是昏君了?”

曹毅這一嘆可沒有壓低聲音,所以當曹毅一聲長嘆,相隔幾百米的庭院頓時為之一靜。

隨後所有人的臉色都勃然大變,因為在福建,沒有人會稱朱由校為陛下,會這麼稱呼的唯有一個人。

東廠督主曹毅!

幾道身影出現在庭院之中,所有人都不禁退了好幾步,留下了一大圈空地。

一臉警惕地看著曹毅幾人,尤其是丁暉更是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差點便昏了過去。

曹毅淡淡的看了丁暉一眼,眼中沒有絲毫感情波動,彷彿是在看一件死物一般。

好不容易壓下了心中的驚懼,卻看到曹毅冰冷的目光,丁暉頓時肝膽俱裂,急忙向著朱鎮看去,如今這裡只有朱鎮能夠救他了。

朱鎮也察覺到丁暉求救的眼神,只不過他並未理會,而是哈哈大笑衝著曹毅拱手道:“朱某當是何人,沒想到竟然是曹督主大駕光臨,朱某有失遠迎,還望督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