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張天楨只覺得自己真的是倒黴到家了!

本來因為軍機處成立,兵部尚書的地位大降,他一個可有可無的禮部侍郎居然天上掉餡餅的成為兵部尚書,張天楨還暗自竊喜,畢竟兵部尚書的地位再降,那也是正二品的大人物,兵部也是實權部門,總比禮部侍郎強。

他也算是運氣極好之輩,從當初東林黨開始倒臺,他一個小小的正六品禮部主事便開始三級跳的升官速度。

先是孫慎行倒下,他升了正五品的禮部郎中,之後李邦華倒下,他擔心被牽連,轉身投靠了浙黨,撈了個從四品的國子監祭酒。

等到東林黨完全倒下,各方勢力肢解東林黨的時候,他被喬允升看好,頂了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然後就一路狂奔,從三品、正三品到現在的正二品的兵部尚書。

連他的修為都跟不上他的升官速度,現在才堪堪入了三品,可以說是尚書之恥了,至少開國以來,還沒有剛入三品的兵部尚書。

可是現在張天楨只想罵娘,文官當政的時候,他不得志,拼搏了大半輩子,只是一個小小的禮部主事,在高官如雲的京師中,他連小角色都算不上。

現在好不容易熬出頭了,但還沒享幾天福就遇上了這攤子爛事兒,這特喵的算什麼事嘛!

從朱由校的眼光中,張天楨知道,朱由校這是在逼他們站隊。

站朱由校這邊!

還是站朱常洵那邊!

可是張天楨覺得自己似乎沒得選,兩個選擇,無論選擇哪個,張天楨都知道自己肯定要玩完!

選擇朱由校這邊,雖然眼前的難關可以度過,但是他以後肯定得遺臭萬年,連子孫後代都得跟著倒黴,畢竟筆桿子是握在文人手裡,背叛了整個文人階層,他的名聲是別想好了,就算不會像秦檜一樣,但應該也差不了多少。

以後他的子孫後代要是不改名換姓,估計都混不下去了。

可是投靠了朱常洵那邊,那他也等不到以後了,等一下就可以去和盧政他們做伴了,運氣好的話,還能獲得個削職為民的下場。

若是運氣不好,那就可以和盧政他們一起去西市刑場上做一場斷首之交了。

唯一的好訊息就是他應該不至於連家裡的人都牽連到,畢竟他沒有實際參與到朱常洵造反的事情中,頂多被清算以前的罪名,別的不說,從正六品到正二品的八級連跳中,要說沒暗箱操作,連鬼都不信。

單單潘宇恆那邊,他之前就沒少賄賂,畢竟就算背後有喬允升撐腰,他自己不會來事的話,這官也輪不到他當不是,如今潘宇恆倒了,算他一個同黨之罪也不為過啊。

而劉一璟幾人臉色蒼白無比,和剛冒頭的張天楨不同,這麼多年來,在萬曆年間的時候,他們就一直都是各地文人士子的領袖,一旦他們背叛了,那天下文人將會被打斷脊樑骨,文人的地位將倒退到永樂甚至洪武皇帝的時期!

“諸位愛卿,朕的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

看到還是沒人回答,朱由校臉色陰沉了下來,連聲音都變得冰冷無比。

“還是說諸位愛卿覺得邱兆麟和張繁英這種叛逆都沒有罪?”

聽到朱由校下了最後通牒,張天楨只覺得朱由校的目光猶如刺骨鋼針一般,刺得他渾身難受。

張天楨只能看向喬允升,雖說他現在的官職不比喬允升低,但是喬允升卻是提拔他上位的恩人,於情於理,他都該跟緊喬允升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