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

處理完日常的政務後,朱由校開口道:“諸位愛卿,如今水西安氏和永寧奢氏之亂已經平息,不知諸位愛卿覺得水西和永寧兩地該如何處置?”

聽到朱由校的話,百官紛紛眉頭緊皺,這西南土司一直是明朝的老大難問題,總是叛了降,降了叛,牽扯了朝廷的大量精力。

當初萬曆三大徵的最後一徵就是播州土司楊應龍叛亂,這一戰也打空了大明,不但大量精銳士卒戰死,國庫也幾乎打空了,若非如此,區區建奴,有個屁的資格囂張!

“陛下,當初安邦彥架空了其侄水西宣慰使安位,發動了叛亂,不如任安位繼續為水西宣慰使,令其安撫水西百姓。”

禮部郎中楊洪華出列說道。

聽到楊洪華的話,朱由校不禁眉頭一皺,不過他也沒有責怪楊洪華,因為這是最常見的處理方式,西南地區,民族眾多,習俗各異,朝廷治理西南,一般都少不了這些土司輔助,所以出現叛亂,一般都是誅殺首惡,然後挑選新的土司輔助治理地方。

不過朱由校並不想繼續這種模式,這是治標不治本的,現在殺了安邦彥,可是等水西緩過氣來後,又會出現下一個安邦彥。

“熊愛卿,你認為該怎麼做?”

朱由校看向熊廷弼,這個問題還是問熊廷弼這個剛從貴州回來的比較合適。

“回陛下,可以如同播州一般,撤司設府,由朝廷官員管轄,然後任命當地官員輔助治理。”

熊廷弼開口道。

“陛下,此法未必可行啊。”

沈潅開口道:“播州撤司設府至今,一直動亂不安,叛亂時現,若是水西永寧兩地也撤司設府,恐怕也同樣難以避免動亂啊。”

聞言,朱由校也是眉頭緊鎖,不過想了很久後,還是按照熊廷弼的方法,畢竟這才是長久之計。

“將水西和永寧劃分成六個府,再增派貴州巡撫和四川巡撫前往坐鎮。”

“陛下,倘若這六府鬧將起來?”

沈潅疑惑地問道,這些土司紮根當地千年,早已根深蒂固,哪怕這次叛亂失敗,被熊廷弼剿殺了不少高手,但是底蘊還在,撤司設府,那些人就算明面上不敢反對,私底下肯定小動作不斷,到時候就跟播州一樣,大亂沒有,小亂不斷了。

“那就殺!”

朱由校冷聲道:“殺到他們不敢鬧為止!”

“大明是朕的大明,由不得他們鬧,他們敢鬧,朕就敢殺!”

他又何嘗不知道這種事情,一旦將這兩地撤司設府,兩地原本的土司勢力也肯定會如同現在的播州一樣,暗地裡支援一些人鬧事,其它地方的土司也免不了暗中插手,畢竟這種事情是在斷他們的根基,他們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不過現在水西和永寧兩地的高手死傷殆盡,正是改土歸流將兩地氣運收入朝廷的好時機,若是等到兩地元氣恢復,再想動手就遲了。

“陛下聖明!”

聽到朱由校殺氣十足的話,百官們不禁心中一凜,這麼霸氣的話已經很久沒皇帝說過了。

可是沒人說什麼,若是當初文官當政時,為了壓制皇權,文官肯定會出來反對。

只不過現在劉一璟等人都自身難保了,哪還敢有壓制皇權的心思。

而其他人則是被熊廷弼的世襲伯爵給羨慕到了,恨不得那些土司再亂起來,他們也有機會博個世襲爵位,打女真人,他們沒信心,但是打土司,他們還是有信心的。

以前可沒有這麼好的機會,當初三大徵打完了,也沒有人封世襲爵位。

本來按照功勞,像李如松、麻貴幾人都是有機會封世襲爵位的,只不過自從文官當政後,為了壓制皇權,打壓勳貴,死死壓著冊封世襲爵位,除了像王守仁那樣的特殊情況,很少有人能夠再獲封世襲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