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們還在起鬨,四周的百姓也在議論紛紛。

許黎冷漠的看著這一幕,作為錦衣衛同知,他對於東林黨的做事風格很熟悉,或者說是文人的做事風格很熟悉,煽動民意,製造衝突,然後站在民意的制高點,雖然手法很老套,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方法很有用,有時候哪怕是皇帝,也得屈服在這種手段下,不然分分鐘,一頂昏君的帽子就扣在皇帝的頭上。

面對越起鬨越得勁的諸多士子,許黎絲毫不為所動,彷彿是在看一群小丑,因為這些人的作為正合他的心意。

看著面無表情的許黎,何晟心裡不禁有點忐忑,擔心許黎會有什麼翻盤的手段,不過想了想,何晟還是想不出許黎能有什麼手段可以解決目前的局勢。

想到這裡,何晟不由露出笑容,為了搶到這份差事,他可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不僅北京那邊花費了大量的資源打通關係,南京這邊也付出了很多代價,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能夠將許黎灰溜溜地趕離南京,加上他在北京打通的關係,他絕對能夠調到北京去,哪怕只是平級調動,對他來說也是天大的好事。

見氣氛已經炒得差不多了,許黎輕輕策動了座下的寶馬,怒喝道:“讓開,膽敢阻攔錦衣衛辦事,這是想要犯上作亂嗎?”

“許大人可別亂栽罪名,否則本官必定參您一本。”

“錦衣衛不得擾民,可是皇上的旨意。”

何晟對於許黎的怒喝毫不在意,在他看來,這只不過是無奈的狂吠,只要他沒膽子動手,那就只能灰溜溜地滾離南直隸。

“陛下的旨意,本官自然不敢違抗。”

許黎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了一卷黃色的絹帛,雙手高舉於頭上。

“不過本官如今奉旨進城宣旨,你何晟萬般阻撓,可是想要造反?”

看著許黎手中明晃晃的聖旨,何晟頓時如遭雷擊,瞬間都懵了,聖旨的事情,他一點不知,京城那邊也根本沒有訊息傳來,如果知道的話,他絕對不會攬下這份差事。

“何晟,還不讓開,你準備攔截聖旨嗎?”

看到何晟依舊攔在馬前,許黎高聲喝道,響亮的聲音頃刻間傳遍整個城門口。

還在發懵的何晟被許黎這一喝,竟不由自主的讓開了道路。

而站在他身後計程車子們見何晟都讓開了道路,紛紛跟著讓路,絲毫不敢逞強,害怕成為出頭鳥。

“切!”

見何晟跟士子們都讓開了路,許黎嗤笑一聲,策動座下寶馬,帶著身後眾多錦衣衛,大搖大擺地入了城,完全沒把何晟放在眼裡,如果何晟敢死撐著,他倒是不介意拿何晟開刀,不過既然何晟退了,他也不會專門去找何晟的麻煩,區區一個南京御史,還不配他浪費時間。

望著已經入城的錦衣衛,何晟一下子回過神來。

他完了!

哪怕不會被一擼到底,但他也別想再升職了,能在南京這個養老院養老退休,就是最好的下場,不過他也不敢再去攔許黎,攔截聖旨,一頂造反的帽子扣下來,抄家滅門都是輕的。

人群裡,曹毅詫異地看著這一切,他也沒想到,錦衣衛居然光明正大的出京了,不過他多少也猜到了一點,應該是本尊那邊的謀劃,想要為他引開東林黨那邊的注意力。

……

“去錦衣衛衛所。”

入城後,許黎一馬當先,其他錦衣衛緊隨其後,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一個衛所前,作為監察百官的特務機構,錦衣衛衛所當然不可能設立在荒郊野外,畢竟錦衣衛可是極為招人恨的,在荒郊野外,說不定哪天就沒了。

“來者何人?錦衣衛衛所不得擅闖!”

一隊人馬守在大門口,為首的隊長看到許黎一行人的裝扮,頓時臉色狂變,許黎怎麼進城了,不是讓人在城門口攔著了嗎?

不解歸不解,他也不得不頂上去,同時大聲喊道,提醒裡面的千戶,如果讓許黎直接衝進去,只怕會被許黎一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