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奇怪,奇怪的是這種反常識,甚至是反智商的謠言,是怎麼堂而皇之出現在中國的網路上,甚至刊登在中國的雜誌上的?”

“我只是一個學生,能夠了解的事情有限,但是透過這些觀察,我有理由懷疑有一些我看不到的人,在有目的、有組織的做這些事情。”

“他們的工作就是不遺餘力、不擇手段的抹黑中國、吹捧外國,這種言論充斥了我們的生活,讓我們在不自覺的受到影響。”

“我相信我的同學們仍然熱愛我們的國家,但是受到這種整體環境的影響,他們不好意思把愛國掛在嘴邊,不好意思直接說我熱愛我的祖國……因為真的有人相信那些人的話,並且在身邊有人說愛國的時候,丟擲那些別有用心者提供的各種素材和證據,貶低和抨擊敢於說愛國的人……”

“而多數情況下,我們現在這個階段,說愛國,只有一腔愛國之心、一身愛國熱血,我們找不到各種例證,那些革命先烈的事蹟,我們知道,但那是教科書上的,而作為學生,我們天然討厭教科書,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因為學習讓我們很累,我們想要玩耍,想要放鬆……”

“這種情況持續下去,愛國者會越來越不好意思說愛國,恨國者會越來越囂張,並且會進一步影響愛國者,因為人都有從眾心理,當大家都認為愛國是不對的時候,你會下意識的懷疑自己,哪怕你仍然熱愛這個國家,你也只敢在心裡面這樣告訴自己,而不敢大聲說出來……”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我,我臉皮比較厚,不怕被嘲笑……”

臺下再次響起一陣鬨笑。

房長安站在臺上沒笑,等臺下笑完了,他看向中間前排的一種師長、領導,“輿論是一場戰爭,輿論的到底,我們不去佔領,就會被敵人佔領。”

“而現在它已經被敵人佔領,並且正在時時刻刻、不間斷地侵蝕著我們的思想觀念,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當然,換一個角度來說,這些人的存在也在某種程度上指出了我們的問題,我們的民眾,我們的學生,為什麼會相信那些荒誕反智的內容?我們的官方可信度連那些反智言論都不如嗎?為什麼?”

“隨便一個阿貓阿狗說自己出過國就可以胡編亂造,並且獲得認可,靠的是什麼?”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們那是錯的,那是假的?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們真相?”

“我們是社會主義國家,我們被他們指責專制、不自由,那麼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這樣的言論充斥在我們的輿論環境之中?”

“這是不是說明,我們內部的問題遠比我們看到的、知道的、想象的還要嚴重?”

“只有我們這些不懂事的學生才相信這些嗎?那些別有用心者究竟有多少?這些言論是怎麼透過稽核、不斷傳播的?我們的稽核、監管部門在做什麼?我們自己的輿論部門在哪裡?”

羅文海再也坐不住了,看了一眼張俊輝,見他這個校長仍然沒有要阻止這個市一中學校大放厥詞的意思,轉過頭朝旁邊一人使了個眼色,早已經如坐針氈的教育局主管人員立即站了起來。

一直坐著聽講的舒昂擺了擺手,羅文海表情僵硬了一下,但還是又朝那位主管人員使了個眼色,示意不要妄動。

這個插曲並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但無疑附近的人都注意到了,有的人還有點懵懂,不知道怎麼回事,也有人暗暗地替臺上的房長安捏了把冷汗。

沈墨與王珂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安和擔憂,想要交流,但臺上的房長安還在講話,兩人也就沒有說話,繼續聽他說。

房長安站在臺上,有視野優勢,自然是注意到了這個“變故”,他下意識地想要臨時補一句“既然我沒有被趕下去,既然如此我就接著說了”,但立即阻止了這個作死的念頭。

剛剛那些話,包括繼續說下去,都是一個學生的年少輕狂、不知輕重,或者還會被解讀為熱血上湧,但要是把剛剛閃過去的那句話說出來,再那些領導眼裡面,就真的成了找事、挑釁了。

那樣回校之後,處罰肯定要升級,至少會是個全校通報批評或者記警告了。

“剛剛從學校來這邊的車上,我跟一個同學聊天……”

說話的同時,他瞥了一眼蕭晉的方向,蕭晉也正看著他,見他往這邊看過來,聽他說的話,心裡面不禁一驚,然後果然聽見房長安說:

“他很奇怪的問我,說看了我之前的演講,覺得我好像是發自內心相信演講時說的那些話,比如中國崛起、民族復興之類,他很奇怪,我也很奇怪……”

蕭晉心裡面一涼,終於確定房長安會忽然這樣“發瘋”果然跟自己有關,忍不住地感到愧疚,覺得他今天鬧這麼大,有自己的一份責任。

同時不由自主在心裡面調整了自己對房長安的印象,覺得以往對他屬實有點誤會,一個愛國之心如此熱烈,會因為自己說了那些話而就敢當著市裡面領導說出今天這番話的人,肯定是一個正直、熱血、品德高尚的人,一個敢於行動、勇於犧牲的人,自己以往對他有太多誤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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