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樓的時候兩邊都是居民房,還可以走在屋簷陰影下,轉過彎之後,變成了一條長長的東西路,這時候就難找陰影了。

房長安也覺得太陽太毒辣,他臉皮厚,而且在場幾個人都心知肚明的,也沒啥可客氣的,走過去把傘拿過來,撐開後又笑道:

“要不你們誰過來,我給你們打傘?不然我一個男生撐傘有點不大好意思。”

幾個女孩子互相看看,沒有人願意跟他共傘,劉貝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一個男生啊,你滿大街看看,有一個男生打傘的嗎?”

房長安邊舉著傘遮陽邊說道,“等你們到了大學裡面就知道了,為啥每年夏天都有那麼多男生表白?”

“為什麼?”

“有女朋友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打傘了啊,不然大夏天的不得熱死?”

“切!”

不到一千米的距離,並不算遠,不過天氣太熱,走到鞋廠的時候,連王珂額上也有汗跡。

到了樓上,房祿軍、沈誠言、趙睿陽都在,另外還有一個管理,名叫周存魚,主要負責的是物料採購。

其實按照工廠現在的規模,壓根用不到兩個管理,不過沈誠言和房祿軍都不能長期待在這裡,而且當初挖人來的時候對前景十分樂觀,就都留下來了。

另外還有兩個技術骨幹,現在都正忙碌呢。

廠裡面中午十一點半到十二點半休息,房長安到的時候還差十分鐘,因此簡單寒暄之後,房長安先讓安排工作。

“趙叔叔,周叔叔,我是這樣的想的。”

房長安已經跟幾個小姑娘商量過了,先說出打算,“她們對工作都不熟悉,還是先做比較容易上手的事情,比如抱鞋盒子,記賬,或者放鞋墊,實在不行,放楦頭也行,你看能安排開嗎?”

“可以可以。”

趙睿陽連聲答應,“要不都在後排吧?”

楦頭是腳的模型,在把鞋包黏在鞋底的時候需要它們來固定形狀,鞋子成型之後才會把它們拔出來,一旦楦頭放錯,半個生產線都要重來。

趙睿陽這點輕重還是知道的,沒敢給幾個女孩子容易出錯的崗位,主要是擔心除了問題要自己負責,因為他不敢找她們的麻煩。

房長安問:“能安排開嗎?”

“多一個兩個人又沒事。”

房祿軍終究還是沒忍住攙和起來,“一個記賬,一個驗收,兩個放鞋墊,兩個抱鞋盒子,或者看誰忙不過來,你們可以自己換著幫忙,都很簡單的。”

房長安笑道:“先去看看。”

趙睿陽主要負責的是流水線,當仁不讓,在前領著兩個老闆還一堆“二代”到流水線上過去。

流水線速度比較慢,雖然驗收比較嚴格,但熟悉之後,大多數工人都還是有餘暇的,都往這邊看過來。

目前流水線最後一段的人員安排是:兩人塞鞋墊、兩人驗收、一人抱盒子,抱盒子的同時負責記賬。

這五位都是女人,前面四人看著年齡都在四十歲到六十歲左右,記賬的因為要識字,看起來更年輕些,三十多歲的樣子。

“放鞋墊就是把鞋墊子放進鞋裡面去,然後再放紙團,就行了……”

“驗收要檢查,就是看合不合格,再把鞋子放在盒子裡面……”

“最後把盒子抱過去,同時得記住今天驗收了多少雙……這個不用一個個記,把盒子抱過來的時候記就行了,抱了多少個鞋盒子過來,就驗收了多少雙……”

趙睿陽幫忙介紹。

這工作看起來簡單到有點幼稚,幾個女孩子都有點意外,互相看看,有點面面相覷的樣子,大概想的都是:“就這?”

在真正來之前,她們既緊張又雀躍,對進廠打工有各種猜測,但怎麼都沒想到會這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