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這次不想理他了,跟鄭莉莉一塊離開教室。

房長安從桌洞裡拿出昨天沈墨送的那盒牛奶放進褲兜裡,走出教室,並未去食堂,混在走讀生,或者初二、初三去校門外吃飯的學生群中走出學校大門。

校門外有幾家私人餐館,一家是簡易蓋澆飯,一家煮泡麵,還有一個推著三輪車捲餅的,房長安都沒停留,跟著人群繼續往前走,在昨天看書的書店前轉彎,繼續往前。

他走的比較快,但仍超過十五分鐘才看到要找的攤子,在一個相對偏僻的街道拐角,撐著一把大遮陽傘,傘下襬著幾張老舊桌凳,攤主是一對夫妻,都繫著圍裙,站在鍋灶前看著空蕩蕩的街道。

“還真有!”

房長安略感驚喜,鎮上的水煎包據說最早源於歷史上的東京汴梁,在華北一帶屬於常見的小吃,之所以叫水煎包,是因為除了放包子前會在平底鍋裡放些油之外,整個煎制過程都以水為主,自然也不是清水,而是麵糊。

煎出來的包子兩面金黃,由於潑了麵糊,包子中間會有一層薄薄的皮連線,也是金黃色,香脆可口,不僅鎮上居民愛吃,周圍村莊的人上鎮上來,大多也都會買一些解饞。

大多數煎包子鋪都在鎮中心的燈塔附近,因為那裡人多,這家煎包鋪子位置太偏,生意自然沒那麼好,房長安前世也沒來過,之所以記得,是因為前世聽妹妹房嫣然提起過。

房嫣然上初中時,房長安正在復讀,花了不少錢,家裡生活仍舊拮据,她在學校總吃不飽,就找到了這家鋪子,說同樣五毛錢,在這裡買五個包子比在學校食堂吃得好,不僅有肉,而且這家鋪子的包子還比街裡的大。

除此之外,她還說在這裡吃得久了,有一次找錢的時候,發現老闆多找了五毛錢,相當於沒收錢,就當場還給了老闆,但第二天吃包子的時候,又多找了兩毛錢,她又當場還了。

第三天仍多找了兩毛錢,她又當場還,那會兒恰鋪子就她一個人吃包子,老闆娘才說讓她留著,五個包子收三毛錢就夠了。

從那之後,房嫣然在這裡吃包子都是三毛錢五個,吃了兩年。

房嫣然大學畢業時恰逢房長安創業,她也跟著,蹭著移動網際網路的東風,第一年就賺了不少錢,過年回家第二天一大早,兄妹三人就開著車跑過來還錢,可仍在這裡賣包子的夫妻倆到最後也沒收。

“吃包子不?”

看到房長安走過來,老闆娘立即招呼,房長安沒應,走近之後才道:“我要五個肉餡的,這裡吃。”

“誒!”

老闆也不嫌棄,忙著招呼,“你先做,我給你盛,剛出鍋的,還熱著呢!”

這邊人流量少,不過競爭也小,周圍居民想吃煎包肯定不會大老遠跑到鎮中心去,房長安在一張桌子上坐下,旁邊桌上還有一對母子,看著應該是旁邊的住戶,一大盤包子,兩碗辣湯,看得房長安好一陣咽口水。

這辣湯源於徐州,用豬骨和母雞燉湯,加鱔魚、麵筋一塊煮,黃南集這邊的鋪子大多會再添上海帶絲、花生碎之類的東西,屬於煎包鋪子裡的標配。

用後世的話來講,沒有辣湯的煎包是沒有靈魂的!

可惜房長安現在喝不起。

房長安剛坐下,老闆就把五個包子端上來了,確實要比街裡的包子大一些,他先把那盒牛奶拿出來,插上吸管,再抽出一雙筷子,也沒心思管幹淨與否,先夾個包子,一口咬掉一半,再喝一口牛奶。

“老闆,十個包子,一碗辣湯加蛋!”

又一箇中年男人走過來,在房長安旁邊坐下來,老闆應了一聲,老闆娘盛包子,老闆則拿出一個搪瓷大碗,磕一個雞蛋進去,再掀開旁邊煤爐上熱著的一個不鏽鋼大桶蓋子,舀一碗辣湯倒進碗裡,蓋上蓋子,小心地給客人端上桌。

誘人的香氣縈繞在空氣中,房長安不爭氣地偷偷瞅一眼人家的辣湯,然後再狠狠咬一口包子,喝一口牛奶。

“我不饞,一點都不饞,不就是一碗辣湯嘛,老子有牛奶,還是妹子送的,湯再香能有妹子香嗎?”

他在心裡面暗暗給自己加戲,然後又想了想,“好像還是湯更香一點……”

吃完包子,房長安付了五毛錢,然後走回教室,他吃得不快,路上來回又費時間,到教室已經七點四十多,距離打預備鈴只剩幾分鐘。

教室裡面同學已經來了大半,沈墨也已在座位上坐著了,見他過來,依舊站起來讓他進去。

“你來的挺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