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跟老闆對視一眼,笑了起來,她看起來四十多歲年紀,面容神情都是生活的印痕,大抵類似於部分男人口中“黃臉婆”,但這時候笑起來,似乎也顯得很舒心的樣子,對丈夫道:“這學生有想法。”

又轉頭對房長安道:“就是哩,你們學校的飯菜難吃的要死,還死貴,尤其是那個饃,一捏就那麼大一點點,還沒一根面的面多呢,還賣兩毛錢。”

房長安奇道:“您去過我們學校?”

“去過,就吃過一回,打死都不想吃第二回。”

老闆娘似乎很想找人吐槽,但又剋制著沒有多說,頓了頓問:“你走過來要多久?不上晚自習嗎?”

“差不多二十分鐘,來回四十分鐘,六點半才晚自習呢。”

老闆娘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抬頭繼續看電視,不時與老闆議論幾句,過了會有人來,就繼續忙著。

房長安中午吃得比較飽,老闆半份炒麵給得也實惠,考慮到天還熱,沒敢打包,勉強把面吃完,只剩下兩粒榨菜,連幾根綠豆芽都扒得乾乾淨淨,這才從褲兜裡掏出錢袋給錢。

錢袋是老媽開學前特意給縫的,淺藍色的布袋,縫紉機壓了兩遍,針腳細密結實,一端用繩子串著,系在腰帶上。

房長安拉開袋口,摸出一枚五毛錢的銅幣遞給老闆娘,對方收了錢,笑著招呼一聲:“慢走啊。”

“誒!”

房長安也笑著回應,走出小店,溜達著回到學校。

走進校門就看到王珂、鄭莉莉,及幾個班上的女孩子正在教學樓下的空地上跳繩,腳步輕盈,馬尾辮在空中躍動,走近時聽到她們在唸:“馬蘭開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他兩世為人都沒搞清楚這段完整到底是什麼。

王珂也看到房長安了,但沒來得及打招呼,房長安剛走近,下午自習課上點明大家可以寫紙條的那個女同學就招呼:“班長一起玩嗎?”

房長安搖搖頭,笑道:“我可不會這個,你們玩就好了。”

周曉燕不滿地道:“王雨薇,你叫男生幹嘛啊?”

房長安也不介意,擺擺手笑道:“你們先玩,我上去了。”

叫王雨薇的女同學朝房長安揮揮手,甜甜一笑:“拜拜。”

王珂正在撐著繩子,見房長安都沒跟她說話,很不開心地瞪他,房長安注意到了,朝她挑著眉頭一笑,小姑娘把臉撇到一邊,以示根本不稀罕。

房長安回到教室,沈墨也還沒來,他隨意攤開本歷史書繼續預習,同時等啊等,左等右等,同桌的小美女沒來,後邊的小美女也沒來,只好一個人承受作為學霸的孤獨寂寞。

直到晚自習預備鈴打響後,沈墨才與王珂、鄭莉莉、王雨薇等人一同走進教室,房長安瞥見她白皙晶瑩的臉蛋微微泛紅,猶有興奮之色,不禁心裡一動。

“你跟她們一塊跳繩了?”

“嗯!”

沈墨點點頭,又解釋道:“你剛走我就來了,我看到你了。”

“那你都不叫我?”

房長安撇撇嘴,“沒義氣。”

沈墨奇怪地眨眨眼,“你是男孩子啊。”

“誰規定男孩子不能跳了?”

小姑娘有點委屈,咬了下粉嫩嫩的嘴唇,道:“那我下次喊你。”

“喊我我也不跳。”

“為什麼呀?”

“我是男的,跟你們一樣蹦來蹦去成何體統?”

沈墨大概反應過來他在逗自己了,氣鼓鼓地扭過頭去,不理他。

房長安回頭瞅瞅王珂,王珂發現他看自己,下巴一抬,再一撇,也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