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阿謎沒想到系主任張潔會主動找她說話,並且還記得她的全名,真是有些受寵若驚,“張主任好,大偉老師好,他……”

他是我閨蜜,差點脫口而出,今天這種場景,面對自己最崇拜的老師,不著調的話肯定不能張口就來。

“他是我男友,呵呵……”小爪子在西裝的掩護下一個勁捏著侯三生的大腿,暗示他應該客氣兩句才對。

侯三生要是能有這情商,就不會寫個保證書弄的人人皆知的地步,只能無奈的忍著,用眼神不解的看著她。

“什麼時候辦喜事,可別忘了通知我們,能夠喝到學生的喜酒實在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喝我的喜酒八字還沒一撇呢,餘阿謎正想找話搪塞,誰知身邊的馬大哈,該說話的時候不說,現在卻冒出兩個字,讓她都不知道將來那一天該怎麼解釋。

“一定!”說的擲地有聲,估計大家都能聽見。

“也別忘了請我們呀,”對面的同學陳柏寒喊道。

“對,對,你看,今天就你帶了另一半,我們都還單著呢,喝什麼椰汁啊,必須喝酒。”說話的是王斌,班裡的刺頭。

“喝酒,喝酒,過去做學生的時候,你們就偷著喝,現在可以明目張膽的喝,哈哈哈。”大偉老師豪氣的將中間兩瓶白的蓋子擰開。

喝就喝,餘阿謎也不怕,“三生,你把紅的拿過來。”

“一會我幫你喝,”侯三生咬著耳朵說。

“不用。”這麼多年同學,難得聚一次,再說了,還有系主任在呢,酒自己是一定得喝,還得喝個盡興。

“來來來,咱們男士都喝白的,女士喝紅的,”大偉老師弓著身子,就挨個給滿上,酒香四溢,一桌兩瓶飛天茅臺,肯定不夠給的。

“大偉老師,您坐著,倒酒這活應該我們來。”陳柏寒想接過瓶子,卻被老師按在椅子上。

“這第一杯啊,讓我來,看著你們一個個的步入社會,結婚生子,我心底高興,高興啊。”大偉老師是教素描的,那時候他的課時最多,也是和大家感情最深的。

菜還沒有開始上,服務員排著長龍站在入口,每個人負責一個小推車,最上面一層是一隻烤乳豬,遠遠看去,五十隻小乳豬正泛著金燦燦的油光,整齊待發,別提有多饞人啦。

臺上的發言總算進入了尾聲,不知從哪裡冒出了一個二胡,隨著男司儀那句,大家吃好喝好,二胡悠長悽婉的旋律響起,所有的小乳豬一齊奔向各個酒桌。

這是表演才藝嗎,可是,就算表演也不能拉二胡吧,還是新郎本人,不過大家的疑惑很快解開,所有的螢幕上,滾動著幾行文字,藉此曲獻給在場的每一位親朋好友,祝福天下的有情人終成眷屬……感恩,遇見。

瞭解新郎的人,都知道他最喜歡最拿手的樂器就是二胡,並無驚訝,在場的老師和同學也知道,他上學那會經常感嘆為什麼沒有報考音樂學院。

知道的更多一些的人就屬餘阿謎了,他喜歡音樂,可是學其他的樂器費用太高,二胡就不一樣了,每天早上跑去學校後面的小公園,跟著一幫技藝精湛的老大爺免費學,學著學著就離不開手。

餘阿謎記性是真的不好,她早忘了曾經能把她聽哭的這首曲子,新郎官拉的挺陶醉,新娘含情脈脈的注視著他,賓客們這會兒,大多數也是含情脈脈的,不過注視的確是端上桌的烤乳豬和一盤盤垂涎欲滴的精美菜餚。

一片和諧其樂融融的氣氛,唯獨身邊的男人一張臉冷的能結成寒冬臘月的冰塊。

“三生,你沒事吧。”還想著他能多幫自己夾幾塊乳豬,結果他變成了一具殭屍。

“沒事。”舉起面前的白酒一口灌了下去,也沒和別人碰杯,搞的跟口渴一樣。

餘阿謎懷疑他哪根筋又搭錯了,不由一陣心慌,可千萬別在老師和同學們面前鬧出笑話。

侯三生能沒事嗎,四年前,大雪紛飛的城門前,也是這首曲子聽著面前的女人哭的稀里嘩啦,這是屬於她們過去的靈魂橋樑,排山倒海般的醋意襲上心頭,不同平時那些小打小鬧,摸摸別人腿毛,陪別人買買禮物之類的,這次他是真的真的很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