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雪呢?”

“上樓上去玩了。”李衛國將剛煮好的咖啡分裝進兩個白杯,往吧檯上一擱,“誰的,過來取。”

“我的,我的。”熟客沈方寶一溜煙從靠近門臉那桌小跑過來,沙發上還坐著一位少婦模樣的女鬼,手裡拿著一隻紅玫瑰,正一臉陶醉的嗅著。

“嘿嘿……嘿……”沈方寶怪笑幾聲,眼珠子賊溜溜的往侯三生身上打量,目光卻躲躲閃閃。

和其他鬼魂差不多,都是一幅看熱鬧又怕被發現的滑稽樣子。

侯三生很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下巴,但也沒去多想,“這個時間,她總不會去找徐楓玩吧?”

“你不知道?”李衛國反問,一臉的鄙夷和嫌棄。

“我怎麼會知道?發生什麼事?連你也古里古怪的?”李衛國一向不苟言笑,也很少和他打趣,或者像現在這樣藏著掖著。

“千歲雪一有時間,就會鑽進他的手機裡呆很久,她說是學習人類的知識吧。”至於有沒有幹別的,李衛國沒說,也懶得管,她開心就好。

“就這?下次買一部手機給她。”

“你有心了,眼裡還能看得到我們,不容易啊。”

“嗯,給你也買一臺。”侯三生自知對他們沒太關注,不過一個是能讓閻王都退避三舍的大鬼魂,一個是有千年修為的貓妖,再加上這裡陣法的加持,真的沒什麼好擔心的。

“省省吧,我不需要,紙牌幫你掛上了。還有沒有更丟臉的事,反正我們也不怎麼熟。”李衛國話裡又酸又氣,是怒其不爭的氣,顏面掃地的氣。

自從遇見餘阿謎以後,他整個人都變得又傻又犟,先是為了救她,重傷昏迷三個月,白居大師千辛萬苦才把他救回來,一睜開眼睛就義無反顧下山找她,一晃眼四年過去了,哪還有半點男人的尊嚴可言,要麼百依百順的慣著,要麼毫無底線的妥協,關鍵對方跟個長不大的小女孩一樣,整天搞出這些讓人笑話的名堂,侯三生還能言聽計從的照做,在這麼下去,真是無藥可救了。

繞到吧檯前面,自己寫的保證書端端正正的被一個小掛鉤掛著,一腦門黑線如瀑布般刷的從頭到腳,他沒打算掛出來啊,加上李衛國夾槍帶棒的擠兌,好丟臉的感覺瞬間擴大了十倍,僵硬的杵在那,說不出話來。

“沒掛錯吧,上面繩子都穿好了,位置需不需要調高一點,我看,還不夠醒目,做成燈牌放門口楊桃樹上掛著更好,走過路過的人大老遠都能看見。”李衛國不留餘力的繼續諷刺。

侯三生漲紅了臉,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讓李衛國險些要掐死他的話,“就掛這,她也是為了我好。”

“你你你,你師傅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侯三生最敬愛的人就是白居師傅,李衛國心想,你丟了我們的面子也就算了,那你師傅的呢,多少你也要替他想想吧。

“師傅早就超脫世俗,又怎麼會在乎這些面子不面子的小事。”

“小事?你還是不是男人,有沒有點骨氣,是不是她叫你去死你也會去?”

“是。”侯三生斬釘截鐵的答道,眼睛裡泛起紅光,所有的質疑和想要破壞他們之間關係的人或事都會觸及他的底線。

“我知道,你不愛聽,可是,你搞沒搞清楚,她到底把你當成什麼?朋友?閨蜜?哥哥?反正不管把你當成什麼,絕對不是愛人,你總是說不是一個時代的,沒發言權,可是愛情從古至今都不會變,她對你不是,至少現在不是,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值不值做這些事情,你也不小了,不要覺得沒上過學,就低她一等,人家說的不在一個頻道,和你理解的不一樣,在這麼下去,你只會成為受傷的那個,你們之間缺少的不僅僅是溝通,還有坦誠,還有,你不覺得她少了點心竅嗎。”他們晚上的談話,李衛國一字不落聽在耳裡,侯三生是什麼樣的人,相處四年,她還能不瞭解嗎。

“你讓我怎麼坦誠!把四年前所有的事都告訴她嗎?她怎麼少的心竅,你不知道嗎?”侯三生捂著自己胸口,眼睛猩紅,眼神裡散發著莫名的憂傷,叫人看了無比的心疼。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一天天的這麼窩囊的討好別人,女人是需要被征服的物種,你換個硬氣的方法和她相處不行嗎,至於心竅的事,我還真不知道,算我沒說。隔間裡還有人吧。帶他們從後門走。”李衛國語氣軟下來,他又何嘗不是為了他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