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狗一雙杏眼眨了眨,好像能聽懂,咧開嘴,直吐舌頭。

侯三生眼皮子直跳,他圖什麼開心,沒顧上遛狗,還不是因為她。

“阿謎,我沒做過那樣的事。”

“無敵,我帶你去樓下玩吧。”女人巡視一圈找狗繩。

“我說我沒做過!”侯三生一屁股站起來,對她視若無睹的態度極其不滿。

“你看,你的主人又兇我,你幫我咬他好不好。”

“出去!”

聽到這兩個字,嚇了餘阿謎一跳,直起身看向他,整張臉都鋪上了一層寒霜。

大黑狗耷拉著尾巴,四隻腳一陣小跑回到涼臺上,擺出一個標準的坐蹲姿勢,對著客廳裡的侯三生投去討好般的目光。

“我是叫它出去。”侯三生趕忙解釋,同樣擺出一臉討好的笑容,看著女人那張氣的冰冷冰冷的小臉蛋。

“哼!我要回家!”女人扭頭懶得搭理他。

侯三生順手從一旁櫃面上拿過一瓶消毒噴霧,抓起她的兩隻手,一通亂噴,然後用自己的大手搓了搓。

“我和你一起回去,你房間還沒收拾。”男人垂下眼簾,鼻子尖都透著溫情。

“那我們能約法三章嗎?”女人抬眼盯著他,那雙殺傷力極大的眼睛,幾乎讓男人瞬間妥協。

“能。”

“第一,你不準干涉我的私事,應該說互不干涉,這樣才公平。第二,你不能情緒失控,隨時隨地要保持心平氣和的態度。第三,從今往後,不準做違法的行為,比如動不動就出手打人,這是萬萬要不得的。”

“你,也答應我三件事,行嗎?”

“你說。”

“不準和別的男人單獨出去,不準不接我的電話,”說到最後一句時,他的頭垂得更低,聲音幾乎微不可聞,“不準離開我。”

“什麼?”

侯三生滿臉通紅的看著她,一顆心幾乎要跳到嗓子眼。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這也太不公平了。”她直接忽視了最後那句沒聽清的話。

“我提的都是為你好的,你提的也是以你為出發點的,這幾年我每天看書,增長的是精神世界,你每天鍛鍊,增長的是身體素質,我們的思想和認知都不在同一個頻率上。”

“你想我怎麼做?”侯三生皺眉,冷汗從額頭滑落,他沒正規上過學,不在一個頻率上在所難免,可他不想因為這個被她嫌棄,語氣裡透出一絲祈求。

“別弄,”女人從他手裡拔回自己的長髮,“做到我說的三點就行。”

“嗯。”侯三生輕飄飄的又弄了幾縷頭髮在手裡握著。

“那你重複一遍。要不抄寫十遍也行。”

侯三生覺得脊樑骨發涼,背後三步遠的斜上方的神龕裡,李衛國的氣息湧動,他一準在看自己笑話。

“嗯。”

“那你寫十遍。”

“不是說重複一遍嗎?”

“我覺得還是寫下來容易長記性。寫三遍吧,分三張紙,一張貼你店裡,家裡和我家裡。”女人很認真地說道。

男人也有扁嘴的時候,侯三生此時就是,可以掛一盞油壺上去,一臉的不樂意。

“寫不寫?”餘阿謎的聲音不大,語氣也很平穩,可聽在侯三生耳裡卻有雷霆萬鈞之威力,不寫的話,後半生的幸福就沒了。

“寫。”

身後的空氣裡一陣子唉聲嘆氣,加幸災樂禍的嘲笑,侯三生不用看,都能想象到李衛國那張不苟言笑生硬死板的臉,現在的表情該有多麼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