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坐在長椅角落裡的卡門凱斯懷裡躺了一個臉色煞白的女人,褲子上一片血紅。

見到了白奎因,卡門凱斯也只是努力擠出了一個慘笑,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小白,快救救她!”

女人的嘴唇開合幾下,發出低微的聲音:“救……我的……孩子……”

“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了?”白奎因快步走過去,卻又在兩人面前停住了腳步,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這個女人。

外長夫人伊芙琳這時候倒還算清醒,趕忙解釋道:“這個女人剛才就這樣渾身是血的進來的,說是被警察一棍子打了肚子……她應該是懷孕了……我們不認識她,估計是參加示威遊行的……”

看了看陌生女人悽慘的樣子,白奎因不用卡門凱斯求第二遍,立即上前將陌生女人橫抱起來,說道:“我們走!漢娜,你保護好伊爾維斯夫人!卡門,跟緊我!”

走出門窗破損的咖啡店,白奎因並未跟著撤離的人流向來路走去,而是反而向著召開會議的中心酒店所在的格爾維斯廣場,也就是這次示威遊行的最中心,“戰況”最為慘烈的地方而去。

“qb,你走錯了!”外長夫人試圖提醒他。

“沒錯!”白奎因回頭答道,“後面被國民警衛隊封路了,不走五、六個街區,根本找不到車,即便回到我們自己的車裡,還是要把她往醫院送才行,我現在只能把她往最快能得到救治的地方送,酒店那裡一定有救護車和急救醫生,早點止血,早點保命!”

又走了幾步,白奎因忽然停下來,努力擠出笑臉對外長夫人說道:“等會可能需要抬出姐姐你的名頭,不然我怕那些急救醫生不救她。”

卡門凱斯也搖著外長夫人的胳膊說道:“姐姐,只有靠你了,這個女人好可憐的……”

外長夫人伊芙琳只能無奈說道:“好的,好的,但願報我的名字有用。”

“肯定有用,您丈夫是來參加部長級會議的貴客啊!”白奎因一邊恭維著,一邊腳下不停,繼續趕路。

漢娜則負責在前面開路,儘量撥開迎面而來的人,給抱著受傷女人的白奎因騰出足夠的空間。

往前走了兩個路口,空氣中開始飄來嗆人的氣味,淡淡的煙霧使前方的道路變得不那麼真切起來。

迎面而來的人群裡,衣冠不整或是帶傷的人越來越多,一些人會停下來勸白奎因他們跟著一起掉頭撤離,一開始卡門凱斯還試圖解釋,但是見到白奎因和漢娜的腳步不停,便也只能無奈搖搖頭,拉著伊芙琳,緊緊跟在後面。

前方的煙霧中,忽然跑出了兩個蒙面的年輕男子,差點撞了個滿懷,還好白奎因反應很快躲避及時。

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一個帶著頭盔手持警棍和盾牌的防暴警察衝出了煙霧,似乎是在追逐那兩個逃跑的年輕人,。

只是瞥了一眼避讓在一邊的白奎因等人,並未在意,繼續追著兩個逃跑的年輕人而去。

不一會,街角就傳來了怒罵聲和橡膠警棍抽人時發出的沉悶嘭嘭聲。

“走吧,我們得抓緊時間了。”白奎因懷中的受傷女子似乎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這麼兩眼無神地看著天空,身體時不時微微抽搐一下。

眾人捂著口鼻,憋著一口氣進入濃霧,在極低的能見度的情況下,花了兩分鐘穿過了這段濃煙區域

鑽出濃煙,眼前果然豁然開朗,卻是一片令人震驚的景象。

地面上橫七豎八躺了幾十個人,看上去都是參加遊行的民眾,其中大部分是被警察將雙手反銬在身後,就這麼隨意地丟棄在原地,等待後續人員的收尾工作。

他們不斷傳出叫罵聲、哭泣聲、混亂的呼喊聲,這些人的聲音是在煙霧中為白奎因他們指引方向的“路燈”,甚至還有人在低聲吟唱著歌曲。

白奎因特意辨別了一下,不是國際歌。

前方便是曾經擠滿了抗議人群的小廣場,此時廣場中央停著一輛黑色塗裝的警用廂式貨車,車頂裝了一個大喇叭,正在迴圈播放著勸示威人群離開的喊話。

“嘿!你們!原地蹲下!”

三個全副武裝的防暴警察,看見了突然出現的白奎因一行人,大聲喊話,命令他們原地蹲下。

白奎因搶上前一步,大聲喊道:“我們這裡有愛沙尼亞的部長夫人,她的丈夫正在中心酒店開會!我們這裡還有一個傷者,需要緊急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