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黑煙滾滾升起,緩慢而優雅,慢慢就將園子的上空遮住了,光只能從煙霧縫隙中艱難的出來,勉強能讓人辨識面前的物什。

這種黑煙,人觸之無色無味,肉眼可辨,可一但植物碰到,就會瞬間被其腐蝕枯萎。

江然見過這種煙氣,亦可以稱之為陰氣。而這種氣的養成也非常困難,一是養屍地,尋一塊每日都向著月的風水寶地,將屍體養成全身毛髮濃密,跳著走的行屍時,那片地被徹底汙染,就會時常冒出陰氣,可要求嚴苛,必須同時出十隻以上的行屍才行。

二這種法子比較殘忍,對地的要求卻不高,隨便一塊地也可以做的出來。需要讓方圓十里的人都充滿怨氣,最好怨氣滔天,怨氣越大陰氣也就聚集的越多,可如何怨氣滔天,答案不言而喻。

不論是古書籍,還是坊間傳聞,都對這個詞談之色變。

想要陰氣像現下這種重的,那必須是經歷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能經歷住這些,還能保持住初心的人,世間大抵是沒有的。

他也隱約猜到為何此鎮的人會失憶,又突然恢復記憶。

取下悅心,心念一動,銀白的鐲子變成了一把骨扇,整體是暗紅色,上面滾著銀邊,扇骨是象牙白,原本紅色的物什都帶著些俗氣,但這把扇子,不管怎麼瞧著,都有些清冷淡雅。

這赤扇,倒是很襯某隻可能已經炸了毛的狐狸。

江然心裡想著,無奈的搖了搖頭,等他查清楚這背後之事,確保安然無恙後,自會去請罪。

“走吧。”拿著扇子虛空扇了幾下,示意身後的人趕緊跟上。

莫澤自然是不敢隨意亂跑的,萬一出了什麼事,還要等人來救,那就成了累贅了。

他一邊跟上,一邊環顧四周,觀察著變化,問道:“師尊,我們是要去陰氣最重的地方?”

“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鳳溪園正中陰氣滔天,自然有我們想要知道的東西。”

“弟子知曉了。”莫澤作完揖,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表情凝重。

江然比他表情還要陰沉,這麼大的陰氣,已經快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被傷到不要緊,要是男主出了事,豈不是多日努力都要付之東流。

五感放到最大,感知著周圍變化,經過一處牆角時,看到一個從另一處牆角而過。

手上扇子扔出去的瞬間,又頓住了,這要是個普通人,豈不是要濫殺無辜?

他收回扇子,快速跟了上去,轉過一處,就看到那人垂著頭一點一點走著。

全身陰氣十足,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精神,前方的東西也看不到,等到撞上去後,才轉了個身,換個方向走。

江然跟了他一會,發現毫無意識,就像是喝多了的醉漢,可醉漢滿身酒味,這人一點酒味也聞不到。

抓住肩膀,那人才停了下來,緩慢的轉過頭。

靜止在他們面前,過了好一會,漸漸抬起了頭,詭異衝著兩人一笑,說是地獄鬼魅的笑也不為過。

他的眼睛也是純白色的,像是被一層膜包裹著,看不出感情變化,但和那個笑容搭配著,確實嚇人的慌。

江然放開手,莫澤上前一步,問道:“你可知自己姓甚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