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嗯?”

秋麗手腳麻利地給顧湘備好點心,衝櫻桃翻了個白眼:“你今日又不是沒瞧見,盧秀娥腦子根本就壞了,平時瞧著正常,卻是間歇發病的,她那種病人,你說什麼有用?”

櫻桃嘆了口氣,面上還是有些惋惜。

隨著農場規模擴大,顧記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她家小娘子又得了公主的身份,這地位水漲船高,需要的人自然也是越來越多。

櫻桃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她們這些顧莊出身的人,身家性命都在自家小娘子身上,自然也是最忠心的人。

偏偏她們這些人都是窮苦出身,大部分天資平平,普通人一個,小娘子鼓勵大家讀書學習,好些人總算從大字不識一個的窘境中掙脫出來,可真正聰明能做事的,仍是十分稀罕。

那盧秀娥到農場已經有大半年光景,天資聰穎,平日表現得也有上進心,有良心卻並不愚孝,此事發生之前,櫻桃才看過各種檔案,把盧秀娥放在了值得培養的第一梯隊,甚至打算此次小娘子再回京,要從顧莊選些人帶走,這盧秀娥一家若同意,一起走也無妨。

當時櫻桃覺得,盧秀娥身上唯一的短板便只有她那個婆母,可像劉氏那樣的人,櫻桃見得多了,並不覺得有多難應付,她甚至以為盧秀娥自己就能把劉氏料理得妥妥當當。

“吃飯,吃了飯趕緊睡覺。”

秋麗把妹妹打發下去,顧湘喝完茶,吃好了點心,正好外頭陳旭又送了一封安國公的信來。

信是普通的信封裝了,顯然沒多要緊,顧湘就拿出來當消遣看一看。

果然是消遣,信裡沒有一字言語,只畫了一幅畫,只是一個側影,角度在右側後方。

顧湘看了半晌,連忙拿了筆,在畫下寫到——‘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寫完神清氣爽,也便把今天發生的種種亂事拋在腦後,回去睡了。

晚上這一睡,許是最近麻煩事頗多,竟做起夢來。

顧湘穿了一身婚服,紅色的。

在夢裡她也有幾分清醒。

這時節婚服多是紅男綠女,不過若女子低嫁,到是該穿紅的,那麼說,她是低嫁了?

也是,如今揹著公主的身份,無論嫁誰,大體都是低嫁。

外面隱隱能聽見喜樂聲,說話聲,熱鬧得緊,顧湘只覺頭上的花冠墜得腦袋疼,人也昏昏的,半眯著眼靜坐,周圍靜悄悄,一絲聲音都無,陡然間,外面卻是忽然起刀兵,大門砰一聲被撞開,顧湘抬頭,就見那位安國公逆著光站在門口,臉上沾著一點血,卻是劍眉星目,英俊得彷彿在發光。

“走。”

他的聲音也好聽。

顧湘被他拉住手,身體不由自主地就隨他跑起來,眼前一片恍惚,只覺得穿過很長很長的遊廊,除了他飄起來的衣襬,還有他身上淡淡的,清爽的皂角香氣,再也感覺不到其它。

清晨夢醒,顧湘起身就讓秋麗把家裡賬冊,以及最近各方面匯聚來的訊息都搬到書房。

她肯定還是不夠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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