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顧湘沉吟,“有點髒,刨出來好麻煩。”

‘開誠伯’根本喘不上氣,聽著上頭顧湘猶豫的聲音,眼淚鼻涕都湧出,渾身抖得和篩子似的。

秋麗也沉吟:“已經埋了啊,要不然就算了?若是挖出來是個死的,未免不吉利——”

‘開誠伯’:怎麼能算,這怎麼就能算了呢?嗚嗚嗚!

他拼命豎起耳朵,手腳並用,不停地向上翻騰。

模模糊糊聽著上頭的人都要離開,他只覺窒息感越來越重,他還沒死,他還沒死——

不知是不是他平日裡求神拜佛的時候也多,就聽上面傳來腳步聲。

雪鷹道:“挖出來到不難,髒是有點髒。”

顧湘看了看秋麗,又看梅娘子:“梅娘子經歷這一遭,似乎也該弄清楚前因後果才好。”

“既是遇見了,故事聽個完整,到比半截要好。”

‘開誠伯’耳邊嗡嗡地響,只覺得身體一輕,他嗖一下就飛起,撲通撞地,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劇痛,卻是顧不得這些,拼命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吸氣。

睜開眼見顧湘百無聊賴地看著旁邊石頭上擺放的點心碟子,神色間有點倦怠無聊,他再不敢耍心眼,急聲道:“我——咳咳咳咳咳……我叫章明,是個包打聽,本在泉州地界上混口飯吃,後來犯了事,就四下裡遊蕩,什麼活都做,小娘子,小的以後再也不敢坑蒙拐騙了,一定痛改前非,求您開恩,許小的一條活路吧!嗚嗚嗚。”

這‘開誠伯’本有一副好皮相,此時卻是滿臉猥瑣,一點富貴氣都不見。

顧湘饒有興味地看他:“你隨意說,看看我家這些小使女們,什麼時候不感興趣了。”

她也沒說家裡使女不感興趣會如何,‘開誠伯’章明卻是連想都不敢想,搜刮肚腸,恨不能把自己知道的,聽說的,猜測的東西都給說出來。

“……我是因為我師父劉老大不知做什麼去,沒了音信,這才動了歪心,想來求一求你們村埋的那份重寶。”

“五年前,我出外做生意,路過長津村,在長津村遇見了我師父,他當時心情很不好,似乎是長津村的村民們修了個什麼堤壩,還是什麼佛塔之類,把我師孃的墓給擋住了,壞了我師孃墓地的風水。”

“他很生氣,那會兒因為我聽力好,就聽他絮叨,說是他當初是我師孃私奔出來的,師孃身子弱,先後給我師父生了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後來就去了,師父一個人也沒法養孩子,就把兩個孩子都寄養在了別人家中。”

“我師父一直說,他要讓他的兩個孩子都成為金枝玉葉,讓他的血脈,他的子孫,再也不受一丁點的苦,他說他遇見了這樣的機緣,他一定能成功。”

“嗚,就是我師父絮絮叨叨的,我才知道顧莊這墓裡埋著大寶貝,肯定是厲害的寶物,師父說能改變他一家子子孫的命運的,那得值多少錢?師父和我不一樣,人家可見過大世面,連他都認為是寶貝,那肯定是。”

說到此,他就悲從中來,嚎啕大哭。

顧湘吐出口氣:“原來如此。”

她看出小郡主是劉太監的血脈,不是父女,親緣關係也很近。

至於他兒子,大約是那個似乎揹負‘特殊使命’的小公子。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