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她們這樣的人,能從良嫁到一戶好人家,大抵是個好歸宿了。

那應財一聽,臉上的笑有些不自然。

“應某當初到平川縣的時候,遇見花顏,給她贖了身,帶她回了曹州。這次得知大人在招賢,我就過來試試。正好我身邊這花氏說認識大人,我就把她帶來了。來府上之前,聽說夫人懷有身孕了,應某在此先恭喜大人和夫人了。以後夫人的身子怕是會越來越不方便,若是不嫌棄,就把花氏留在身邊,正好服侍大人和夫人。用生不如用熟嘛。”

說完一臉等待被誇的表情,看向呂博承。

什麼?

這是把自己的妾室送給呂博承嗎?貴人間,互相贈送小妾?

蘇青媖都驚呆了。

怎麼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習以為常的樣子?等著呂博承和她誇他想得周到?然後高高興興地把人留下,再給他一個要職?

呂博承也聽愣了。

正要開口,就聽見娘子說道:“花氏,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花顏心裡湧上一股難堪,還有一絲她自己都說不清的情緒。

她何嘗不想嫁個好人家,然後生幾個孩兒,有吃有喝,有孩兒傍身,舒舒服服地過完這一生。

但是應財妻妾眾多,她在他的後院也沒怎麼起眼。跟了應財幾年,至今也沒生個一兒半女。

無兒無女的妾室,過得如何悽慘,她是知道的。

只好死死趴著應財。這次應財要來徐州,本不會帶他,但鬼使神差的,她對應財說,她認識鎮海節度使。

於是,應財就把她帶上了。

她想再看看他。

若是他把她留下……總比跟著應財好。

花顏沒有說話。抿著嘴安靜地站在應財身後。

呂博承皺了皺眉頭:“應兄弟,你恐怕誤會了。多年前,我只不過在花樓喝了一回花酒,路見不平,順手救了花顏,跟她沒有過交集。更無奪他人之好的意思。況且,我已娶妻,有賢妻在身邊,也不想納妾,請見諒。”

應財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怎麼會有人不想納妾?還是身份這麼高的人?

又不是沒錢沒勢。

難道是夫人太兇悍?

應財往蘇青媖臉上看了看,看起來也不是兇悍的女人啊。當然,也可能知人知面不知心。

又隱晦地說了幾句,呂博承就是不接茬,還端起了茶杯。

應財也是時常應酬的人,哪不知道呂博承的意思?他是來應徵的,而且現在人家的地盤上,也不敢惹怒了呂博承。

便提出告辭。

花顏走在他後面,臨跨出門檻時,有些哀怨地看了呂博承一眼,這才跟著走了。

呂博承和蘇青媖坐在椅子上,未動分毫,連做做樣子,虛送一下都懶得做。

“我只當大家說笑的,沒想到這有錢有權勢有地位的,真的有人會送來美人小妾啊。”

蘇青媖看著呂博承,淡淡地說道。

呂博承心裡一顫,娘子越是和風細雨,心裡搞不好越是狂風驟雨在醞釀,急忙跑過去,蹲在她面前。

撫著她的胸口:“娘子,你別生氣,你現在懷著身孕,可不敢動氣。你看為夫都不記得她了。”

“剛才不還叫得出人家的名字?”說什麼不記得。

呂博承噎了噎。

舉起三根手指:“為夫發誓,哪怕一時半刻,都不曾想過別的女人,從來也沒有過要另娶另納的心思。為夫只想要娘子一個,若是說謊騙人,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