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媖直好把他們帶去了後院。

呂博承見劉舉業幾人還要跟進去,扭頭瞪了他們一眼,劉舉業等人便訕笑著停住了:“你們去,你們去,我們在前庭等你。”

呂博承這才領著蘇青媖去了。

到了後院,叫了店家給兩個小東西上了點心茶水,蘇青媖見他們乖乖地坐著吃東西,便和呂博承走到不遠處的圓桌旁坐了下來。

呂博承看了一眼蘇青媖,便匆匆移開了目光。只捏著手裡的茶杯:“你,你要跟我談什麼?”

蘇青媖定定地看著他:“你們剛才說的話,我大半都聽到了,你既然對這樁婚事不滿,不如便解了婚約?”蘇青媖試著說道。

呂博承詫異地抬頭看向她:“你能做主?”

蘇青媖點頭:“我的事我做主。”

呂博承倒沉默了下來,好半晌捏著茶杯轉了轉:“不是你還會有別人。”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蘇青媖心想。

就聽呂博承說道:“你家裡都收了我家的銀子,拿不出來的話,我繼母不會同意退親的。”他那繼母好不容易給他說了一戶鄉下人家,做夢都要笑醒,哪裡肯退親。

“那你別管。我自有辦法。”

蘇青媖說完,呂博承便直直地看著她。

見她雖然穿著破落,但收拾得很乾淨,她人雖然黑,臉也沒幾兩肉,但她的眼睛好大,黑黝黝的,望過來,好像能洞穿人心。

呂博承不敢直視,移開了目光,低頭沉吟。

知道被徵兵時,他天都塌了,後來他爹給他尋摸人家,他是不想的。還不知將來有沒有命在,何必去耽誤一個女人的一生。更何況還是他那繼母挑的。

他那繼母面甜心苦,挑撥得他和他爹關係越來越遠,當他不知道她心裡頭的算計呢。如果他將來死了,把呂家全部交到繼母和他的孩子手裡,他是不甘心的,這個家還有他孃的一半呢。

當初爹當貨郎,置辦貨物的銀子還是外祖出的,後來在鎮上買鋪子,還是娘賣了嫁妝,外祖也賣了十畝良田才置辦下來的。

哪知道他外祖父母才離世,爹就把繼母接回家裡,娘死後,繼母又當了家。

他死了不要緊,正好和娘和外祖父母團聚。可是,將來四時八節誰給他們祭祀燒紙呢。將來他死後,孃的牌位不說有人擦,可能都不知被那繼母扔到哪個角落。

如果要把東西留給繼母和他那幾個異母兄弟,還不如留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