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筒放在他的身側,他拿著一隻灰饅頭不時啃上一口,望著前面吐蕃的方向。另一隻饅頭被他揣在懷裡。準備等手上的吃完了再拿出來。

不然等會風一吹就硬了。啃得腮幫子疼。

蹬蹬蹬腳步聲響,呂博承偏了偏頭,見是狗娃,目光又移了回來。

“將軍,你就吃這個啊?”狗娃有些心疼地看著。

“我哪裡還是什麼將軍。”呂博承沒有看他,把手裡的灰饅頭又塞進嘴裡咬了一口。

狗娃看得難受。

愣愣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我就喜歡叫你將軍。你永遠是狗娃的將軍。”

看了看自己手上,又興奮起來:“將軍,我給你帶肉來了!看,好幾片呢!油汪汪的,你一定喜歡!”

呂博承只看了一眼,沒接:“你吃吧。”

“我有呢,這是給你帶的。”

邊說著邊想把他手裡的饅頭搶過來,呂博承閃了閃,沒讓他搶到。

狗娃又趁機從他懷裡把另一個掏了出來,掰成上下兩半,把幾片大肉夾在裡面,遞給他。

“給。將軍,你吃吧。可好吃了。你在城牆上守衛這麼辛苦,怎麼能不吃點油水呢。”

才多久,就瘦了這麼多。臉都被風吹皸裂了,都能看到血絲。

呂博承看著舉到自己嘴邊的饅頭,中間夾著油汪汪的肉,油還流到饅頭上。

嘆了一口氣,定又是狗娃從自己那份裡省下來的。

“將軍你吃吧。我跟著大人不缺肉吃。”

呂博承想了想,接了過來。

狗娃見他接了心裡很高興,把他吃的還剩一半的饅頭也拿了過來,同樣掰成兩半,夾了肉進去。準備等他吃完再把這個遞給他。

兩人坐在城牆的垛口處,狗娃看著呂博承默默地吃完了兩個饅頭,嘴角揚了揚。

又斂了神色,問他:“將軍,你為什麼不願意當大人的親兵啊?要是當大人的親兵,你也不用上城牆吹風吃土了。”

呂博承語氣淡淡:“總要有人守城。”

可為什麼是你。

你是統領大軍的將軍啊,不該來守城牆的。狗娃心裡難受得很。

兩人又沉默了起來。心裡都不好受。

忽然狗娃一拍腦袋:“哎呀,我差點把大事給忘了。”

呂博承看向他。

“將軍,有您的信!”

我的信!呂博承立刻激動了起來。

狗娃從懷裡把一封厚厚的信掏出來給呂博承。

呂博承快速地接了過來,看著信封上熟悉的字跡,眼眶立刻就溼潤了。

盯著看了半晌,摸了又摸,手抖得都沒有辦法開啟。

“將軍,你不開啟看看嗎?”

呂博承抹了一把眼淚。忙背過身,抖著手開啟了信。

狗娃不滿地嘟囔:“我又不識字。”幹嘛揹著我。

傷心了。

怎麼沒人給他寫信呢。也不知道家裡好不好。狗娃看著城牆前面的曠野,心裡有些失落。

不一會,呂博承那邊已是把信看完了,捧著信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