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川在聽到蘇遲去了花園,遇到了自己的母親的時候,立馬就趕了過來。

結果就看到了少女和自己的母親相處的一片安樂,兩人都聊的來的場景,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便打了聲招呼:

“母親。”

女人看著自己的兒子,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裴行川便微微低著頭看著自己身邊的少女,說道:

“外面風大,不宜久待。”

蘇遲有一些無奈,只好點了點頭,打算回到房間裡去,便和女人打了聲招呼:

“那阿遲便先行離開了。”

女人點了點頭,眉眼含笑,調侃道:

“川川兒關心人的時候就是這樣,還請公主見諒。”

裴行川有一些無奈,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音似串串兒的小名竟然被少女聽到了,還是自己的親媽告訴人家的,裴行川覺得有些赫然。

好在,少女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沒有笑他的名字。

等蘇遲離開了之後,裴行川看著自己的母親,輕輕嘆了口氣,向來意氣風發的男人此時帶著一些疲憊,輕聲對女人說道:

“母親,這些花長得很好,下人會打理的,您不需要日日親自來照料。”

聽到自己的兒子這樣說,女人絲毫不計較,只是溫柔地笑了笑,說:

“無事,你父親喜歡這些,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他就喜歡天天送花給我,現在我也想送花給他,等下你父親回來了,你可千萬不要告訴他,要幫我瞞著,我要給他一個su

p

ise。”

如果蘇遲還在的話,一定會驚訝於女人所說的話根本就不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人能說出來的話,就像本來不應該存在的輪椅一樣。

裴行川顯然已經習慣了女人口中的“斯普瑞斯”,微微沉默,抿了抿唇,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女人神色溫柔,看著手邊的花,嘴角含笑,彷彿是在期待著自己親手把這些花送給自己的丈夫時的樣子。

裴行川嘴角也扯出了一個笑,但卻怎麼看怎麼悲涼。

他的母親很愛他的父親。

但是他的父親卻是被他的母親殺死的。

——————

夜色沉沉,夜風悄然爬上樓閣,繞了一圈之後卻又回到了樹梢,很快就散去了,彷彿做了一個夢一樣,夢醒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發生,又好像什麼都已經發生了。

清夢了無痕。

裴行川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但是對此,他卻沒有任何辦法,他這一生行至此處,對於自己的母親,依舊沒有任何辦法。

他當然問過鬼醫,鬼醫說此事是心結,解鈴還須繫鈴人。

但是,繫鈴人那人早就死了,何以解鈴。

此情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