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五人坐下,請劉大人繼續斷案。

劉大人平息了情緒,拿起驚堂木正要拍下去——

依依坐在大哥哥的懷裡,粉嫩的臉蛋漾起詭秘的微笑。

他看見了,不由得毛骨悚然。

今日過堂沒看黃曆嗎?

遇上小郡主,準沒好事!

“劉大人,本案死者的屍體,你吩咐人抬回來了嗎?”依依軟萌地問。

“……死者已經下葬,死者的親屬李富貴不同意挖墳,更不同意開棺驗屍。”劉大人本能地想擦汗。

“沒有死者的屍體,仵作沒驗屍,不知死者的致命死因,你就過堂斷案,你這是敷衍死者,還是敷衍朝廷?”小奶崽蹦下去,奶呼呼地質問。

“李富貴不同意……”他冷汗涔涔。

“劉大人,你這青天大老爺的美譽,是忽悠來的,還是坑蒙拐騙來的?”依依呵呵噠。

“劉大人,你好大的膽子!”蕭景寒怒道,抖落一身的官威。

劉大人:“……”

蕭景夜猛地拍案,沉厲道:“劉大人,你潦草斷案,是要草菅人命嗎?”

心頭一震的劉大人:“……”

若是旁人,只怕早就嚇得原地去世。

“下官不能違背親屬的意願,強行開棺。”他忍不住抖索起來。

“綠蘿死得這麼慘,草民想讓她入土為安。”李富貴悲痛道,“挖墳開棺打擾亡靈,草民不希望綠蘿死後還要遭受折騰。”

“你想為綠蘿姑娘討回公道,嚴懲兇手,就應該查清她的死因。”蕭景寒清冷道。

“兇手就是他,還要查什麼?”李富貴憤怒道,“綠蘿就是他害死的,你們不把他問斬,看綠蘿的屍體幹什麼?”

“綠蘿姑娘死了三日,你才報案。為什麼拖延三日?”依依出其不意地問。

“綠蘿是草民唯一的親人,她死了,草民悲痛萬分,一時之間沒想到……”他哭得淚水嘩啦啦。

“你不是說你親眼看見嫌犯在案發現場嗎?你因為悲痛而放過殺害綠蘿的兇手,萬一兇手逃出京城,躲藏起來,你豈不是讓兇手逍遙法外?”

“草民後悔不已,就應該在當日報案,把殺人兇手抓起來。”

劉大人感覺自己又變成多餘的人了。

而且不知為什麼,但凡是跟梟王府有關的案件,他在斷案過程裡總會出現各種疏漏,還被小郡主抓住暴擊。

依依問李富貴:“嫌犯和綠蘿是什麼關係?你和綠蘿又是什麼關係?”

“他長得斯斯文文,卻一肚子壞水。他仗著儀表堂堂,勾搭綠蘿,惹得綠蘿整日為他茶飯不思,神魂顛倒。”李富貴義憤填膺地說。

“綠蘿是個好勤勞、善良的姑娘,天真單純。他花言巧語蠱惑綠蘿,讓綠蘿心甘情願地付出一切。”

“綠蘿跟草民相依為命,卻為了這個兇手,鐵了心要離開草民。”

“後來,草民想通了,只要綠蘿幸福、開心,草民同意他們的婚事。卻沒想到,他喪心病狂,女幹汙了綠蘿,還殺死綠蘿。綠蘿死得好慘……”

“我沒女幹汙綠蘿,也沒殺她。”懷墨矢口否認,“小郡主,綠蘿跟李富貴不是親兄妹,李富貴時常對綠蘿又打又罵。”

“草民忘了說,綠蘿是老母親給草民買的童養媳。”李富貴急急地解釋,“綠蘿是草民未過門的媳婦,草民怎麼可能對她不好?”

“你使手段把綠蘿的心勾走了,你得到她了,不好好待她,還殺死她,你冷酷兇殘!”他越說越氣,“懇請大人為綠蘿、為草民做主!”

“小郡主,不是這樣的。”懷墨悲愴道,“這兩年,綠蘿時常遭到李富貴的虐打和責罵,身上有很多舊傷。我勸綠蘿離開李富貴,她說是李家養大她,她不能忘恩負義。”

“幾個月前,我和綠蘿互訴衷腸,兩情相悅,她也決定逃脫李富貴的魔爪。那日,我帶著綠蘿喜歡吃的桂花糕去看她,進去後我看見她躺在床上,她的身體已經涼了……”

“小郡主,你要把殺害綠蘿的兇手繩之以法。”懷墨悲傷地落淚,情真意切。

“兇手就是你!你敢做不敢認嗎?”李富貴睚眥欲裂地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