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完全恢復,還有一些記憶,我還是想不起來,很模糊!”小知了搖了搖頭。

雲炎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你想起你的真名叫什麼嗎?”最終還是問了一個問題。

“李溪蟬,溪水的溪,知了的那個蟬!”小知了笑了,用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些,美眸捉狹的看著雲炎,似乎在說雲炎給她起的小知了的名字竟然暗和了她的本名。

看著少女有些調皮的笑容,雲炎一下也放鬆了一些,那種熟悉的和之前那個小姑娘相處的感覺似乎回來了一點。

“那我以後該叫你溪蟬咯!哦,對,還得加個姐姐,溪蟬姐?”雲炎順口調笑著,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還是之前那個小女孩兒的感覺讓他安心不少,下意識的想要去捏小姑娘的臉蛋,卻又像是想起此時好像不太合適了,又有些尷尬的想要收回來。

“我還是喜歡雲大哥叫我小知了!我也不想做你的姐姐。”沒想到,小知了竟然主動將自己的臉靠了過來,貼在雲炎的掌心上。

似乎回想到了很多溫馨的畫面,小知了的眸子中多了許多柔軟,靜靜的注視著雲炎的眼睛“雲大哥,謝謝你,這三年是我過得最開心的日子,在我心裡,你很重要!”

“我又何嘗不是呢!”雲炎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卻是真心的流露,他還是個小孩兒的時候,他的父母就去世了,一個小男孩,無依無靠的自己拼命在這世上尋求著生機,生活的艱辛讓他過早的學會了成熟,卻始終沒有真正感受過一絲親人的溫暖,直到他們二人的出現。三年的相處中,雲炎又何嘗不是將他們當做自己的家人一般。

一時間,兩人靜靜的對視著,直到微風吹過,村頭那株柳樹晃動著柳條嘩啦啦的響動,方才打破了兩人之間那種靜謐溫馨的氛圍。

“雲大哥,到村口了!你快去訓練吧!”少女立時回過神來,一轉身,臉色有些羞澀的緋紅,語氣柔糯的催促著雲炎。

雲炎也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那,我先走了!”

“嗯!早些回來!”少女答應了一聲,在聽見雲炎跑遠的聲音之後,才忍不住回頭看去,迎著陽光奔跑的那個背影,雖然還顯得青澀,但卻讓溪蟬感覺到心中莫名的安全感,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後的今天,也是這樣。

“哎!蟬兒,你動心了!”老泥頭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村子裡走了出來,提著酒壺,語氣透著些無奈。

“我不知道什麼叫動心,我從沒喜歡過一個人,在那個地方,我每天在那王座之下,高高在上,沒有人敢抬頭看我,看似尊榮,其實誰知道我有多麼害怕那座大殿夜晚的死寂,在遇到他之前,我不知道我缺了什麼,但是心裡空蕩蕩的。直到遇到他之後,三年來,我才知道,原來,我缺的,是以前從沒人能給我的安心!”溪蟬的眼神變了,沒有回頭看老泥頭,而是清冷的看著天空,似乎在看某個地方,慢慢的說了很多,語氣輕柔緩和,卻透著一種讓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說到底,我很怕失去這種安心!如果可以,於老,我真的不想再回去那個地方!“溪蟬慢慢轉頭,眼神中劃過一絲無奈和悽然。

“可是,總是要回去的呀!畢竟,那位大人留下的東西,只有您有資格繼承啊!”老泥頭此刻沒有往日那種無賴不正經的狀態,而是微微一躬身,眼神肅穆。

“於老,你知道的,我不想提那個人!”當老泥頭說起那位大人時,溪蟬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厭惡和複雜。

“哎,哪有什麼隔夜仇啊,不管怎麼說,您也是他唯一的....!”

“住口!”老泥頭話還沒說完,溪蟬的臉色卻突然一變,一股驚人的氣勢迸發而出,村頭大柳樹的那塊兒大石,竟然瞬間出現了一道裂痕。

“我敬重那個人,他是天下人的榜樣,天下人的脊樑,但我也恨他,他唯獨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溪蟬的語氣略微有些激動起來。下一刻,卻又迴轉冰冷“所以,我不會繼承他的任何東西,以前一樣,以後也是一樣!”

“而且,你對雲大哥的訓練模式,完全是照著那個人的標準去的,普通的修行,根本沒有必要在一個境界上花費如此大的苦工,只有那個人的道,才要求這般極致!”溪蟬突然想到了什麼,看著老泥頭,繼而又說道“難道你是想....”

“難道老奴還不瞭解您的性格嗎,這一點上,您和那位大人是一模一樣的。您如果打定心思不願意繼承。我這麼做,也是那位大人交代的,他的東西,總要有人去繼承,他的擔子,總要有人去挑起啊!”老泥頭算是預設了溪蟬的想法。

“可是,他的道,這麼苦,雲大哥他...!”溪蟬眉頭一皺,想起那個人曾經經歷過的苦修,有些擔心雲炎。

“若是他連那位大人的道都走不下去,又怎麼有資格去繼承大人的傳承呢!”老泥頭淡淡的說著,臉色古井無波,閃過一絲深邃“他很有天賦,我給他一個機會,若是他在這條道上放棄了,或者不幸身死,那麼,只能說明他並非那個註定要擔起那位大人擔子的人!總還會有下一個人再走上大人的路,大人的傳承,總是要有人繼承的。”

聽老泥頭說完,溪蟬默默的站著,只是看著那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許久,方才緩緩開口,語氣堅定而果決。“如果,雲大哥真的有一天要繼承那個人留下的東西。那麼,在此之前,我會親自為雲大哥守著!如果雲大哥死了,我會親手毀去那個人的傳承,不會把它留給第二個人。”

老泥頭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站著,微微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