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為暴怒,或許還有傲慢與妒忌。

你們無法理解,是因為你們已經遺忘了一切。”

話音戛然而止。

白王沒有說明,其他龍族究竟遺忘了什麼。

“龍王的精神寄宿在新的軀體中......我有一個人類朋友,他有時會突然變成龍王的樣子。”

康斯坦丁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試探。

“你其實記得他,好像在數千年前就已相識,但怎麼也想不起他曾經是誰。

你隱約猜到了真相,但又不敢確信。他可是,一切錯誤的開端啊!

這個醜惡、扭曲,螻蟻橫行而龍族凋亡的世界,都是因為他!”

白王突然怒吼著斬向康斯坦丁,鋼鐵甲板在碰撞中裂開深深的溝壑。

康斯坦丁來不及思考,在狹窄的船體上與白龍展開交鋒。

在這裡戰鬥對他來說極為不利,他毫無反抗之力的本體就在船上。白王可以毫不猶豫地展開進攻,他卻得時刻小心翼翼。

而且就算他用蘇爾特爾再次毀掉白龍的龍軀,敵人仍然能用言靈復活一次、兩次,甚至更多。

......

躺在一塊浮冰上,血漸漸流乾,在凍結後失去最後的溫度。

死亡之前,施耐德眼前只是一片漆黑,世界慢慢安靜下來。

出乎意料的沒有多少恐懼,大概是活得太累了。相比之下,反而是淡淡的悲哀佔了上風。

即使憑藉古龍胎血汙染的身軀,加上經過無數次錘鍊的經驗技藝,他依然無法對抗真正的龍王。

再見到那些學生的時候,他該說些什麼?還有誰能幫他們復仇呢?

一陣溫熱的感覺讓施耐德的意識甦醒了一絲。

溫熱只是他感知鈍化後的錯覺。滾燙的血液如同鐵水,流入施耐德被切開的胸腔。

血液流過之處,死亡退散,殘破的身軀開始再生,被剖開的心臟被注入一絲活力。

“有的人運氣好,有的人運氣差,這個扯淡的世界就這樣。

而我是那種,總在錯誤的時機運氣爆棚的混球。

沒人想要這種運氣。但它落在我的頭上,我就得用來做點其他人做不到的事。”

施耐德好像能想象出,男人一邊撓頭,一邊碎碎唸的樣子。

“教授,沒有人因為那件事恨您。

我們都是這場他媽的戰爭中,他媽的犧牲品。”

芬格爾不爽地爆了句粗口,跳進冰冷的海水。

他非常雞賊地躲開兩個交戰者的視線,抓住轉瞬即逝的視覺死角,悄悄登上了塞德娜號,藏身在陰影中。

這邊兩條龍互毆,他才沒興趣摻和一手,夜幕中興風作浪的大傢伙才是他的目標。

芬格爾瞅準時機,在陰影中匍匐前進,一把摸到白王丟在一邊的傲慢之劍。接著目光來回掃動,瞄準了下層船艙中的長方體青銅匣。

就在他即將摸到青銅匣時,突然發現艙門旁邊,那麼大一具黑不溜秋的人造龍軀,居然是活的。

奧莉薇婭也在慢慢挪動,只不過她移動的方向是駕駛室。說不定撒瑪利亞的自動駕駛程式還能讓船動起來。

地上這個戴著塑膠肯德基頭套,朝著七宗罪蠕動的壯漢,他是誰啊!他什麼時候出現的啊!

芬格爾立刻加速蠕動,抽出了唐刀形制的妒忌,這把和傲慢最搭。但他又發現貪婪和懶惰也挺合心意。

他將六宗罪收回匣中,全部背在肩上,絲毫沒察覺到奧莉薇婭驚愕和鄙視的目光。

芬格爾以一段絲滑的s形蠕動來到船舷,圓潤地滾到海中,向著黑暗的海域高速自由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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