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發過誓,絕不傷害神的鯨群。我在船上只追蹤過他們的航線,從沒傷害過他們,也沒射殺過別的鯨。”

楚子航仔細記下。當地人的信仰越是虔誠,那條群鯨之王越可能有問題。

“你們這裡看到過大範圍的極光嗎?一些說法中的‘女神的裙襬’?”

“看到過!”

......

燃燒的火堆,逐漸從劇烈的噼裡啪啦聲,變為偶爾的喀吱一響。

努阿掌握的訊息已經問得差不多了。而昂熱帶著幾個學生,和村民們一同在爐火邊處理著幾條海魚。

同時,村莊另一邊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轟響。

昂熱用冰雪擦掉折刀上的血,收回袖口中,刀鋒上沒有殘留一絲汙穢和腥味。他朝學生們遞了個眼神,一行人略微調整了站姿和位置。

努阿說得沒錯。另一批訪客的領隊,的確讓人在見面第一眼後便很難忘記。

客觀來說,他的容貌不是特別出眾。高顴骨,深眼眶,深灰色眼睛,剪裁整齊的微卷短髮。

男人奇特的氣場,如果要用詞語形容,那便是深邃、變幻的謎團。但反常的是,任何人都會感覺他帶著善意而來,真誠且友好。

可惜,在場者中沒有血繫結羅的使用者,不能偵測一下對方的底細。

又有幾人從越野車中走出。他們剛剛沒有過來接觸,應該是在等待領隊的指令。

“格里高利,我們是一支私人贊助的北極考察團。能在這樣孤遠、寒冷的地方遇到開拓者,是件幸運之事。”

格里高利與楚子航十分平常地握手致意,銀十字架在黑衣上反射著漂亮的光澤。

“楚,伍茲霍爾研究所研究員,今年新開的北極專案,由對北極抱有過多幻想的富豪資助。我主要負責一些交涉工作。”

格里高利悄然觀察著學院的一行人。

昂熱,加上年輕一代的幾乎所有精銳。加圖索,還有那幾個血統存疑的怪物......看來今天不適合動手。

他注意到了楚子航的眼神方向,指了指自己的十字項鍊。

“我是個虔誠的教徒。在這世上活著,總要為自己找到支柱。

哦,努阿!你決定好了嗎,來我們船上吧,你是個很優秀的水手和領航員。”

格里高利注意到了村莊的獵人,努阿卻果斷地搖頭。

“楚先生也邀請我了,但我暫時沒辦法答應,我得留在村裡。”

格里高利那雙灰色瞳孔中閃過一絲危險,楚子航在近距離下卻未察覺到。

有點麻煩,這些人在場,不能用非常規手段了。卡塞爾為什麼會投入如此恐怖的人力,他們的目標難道與自己是相同的?

“努阿,你註定不屬於這個村子。或早或晚,你終會離開這裡,再不回來。”

獵戶依然是搖頭,不帶猶豫。

“那我只能多問些問題了。努阿,還得多耽誤你一些時間。”

楚子航主動放棄對努阿的邀請,掐斷了格里高利後續的話。

無論對方真是考察團,還是打著這個旗號的其他隊伍,甚至是混血種勢力,一律撇開就好。

“你們接下來要去哪裡勘察?如果碰巧的話,我們或許可以同行?”

“實在抱歉,我們的老闆是個非常看重隱私的人。”

楚子航恢復一副面癱臉,氣氛漸漸變得緊張。

“真是遺憾。我們在這裡的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祝我們有緣於這雪國的某處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