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禼一直在各地邊州打轉,軍功拿了一大堆,結果在這次領兵出征之前,還只是有一個龍圖閣直學士,這個虛職的慶州知州

這次他能統兵,主要原因是文博以前和趙禼共事過,知道他有本事,力薦之下,才當上這經略使。

看著戰意慢慢的禁軍將士,趙禼滿意道:“官家之策當真高明,稍作調動,就讓我大乾將士戰意十足,若是能把這勁頭一直維持到打交趾,當一鼓而下。”

他的政治覺悟還沒有曹琦這個武將高,聽到趙禼要一棒子把交趾打死,曹琦只能硬著頭皮道:“若是把交趾早點亡了,恐怕難以對朝廷大員交差啊。”

對大乾而言,最好的結果就是李朝不斷把交趾人組織起來,被乾軍一次次擊敗,這抓組織起來的人,比抓豬都要簡單。

可要是交趾李朝被直接滅了,那後續抓人就難多了,抓不到人怎麼交差?

曹琦都說到這份上了,趙禼還沒想明白,瞪了曹琦一眼道:“若是戰事相持不下,靡費眾多,我如何向官家交代?”

曹琦只能頭疼道:“趙兄,你說是人命重要,還是錢重要,通往蜀地的軌道可還等著開工呢?

而且,這打得久一點,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廣南可一直不安穩,此次進軍交趾,大部分所需之物都要在廣南購置,這錢大部分都會落到廣南之人頭上,他們有錢了,自然也就安穩了。

多花點錢而已,有這麼多好處,想必朝中大員是不會多說什麼的。”

趙禼這時候腦子突然轉得很快,衝曹琦寒聲道:“你曹家做了三十萬禁軍的什麼生意?”

曹琦坦然道:“家中有些良田,就幫著我大乾籌集了些許糧草和征衣。”

趙禼怒道:“什麼時候此等軍國大事要交付給商賈負責了,轉運使幹什麼去了,為什麼不早點把這事告知我這個經略使?”

曹琦解釋道:“此事就是由轉運使居中協調,收購運送的,而且,按照我大乾律法,您作為經略使,只負責決斷軍機。平常統兵之事,還是要由末將來負責的。”

之前乾朝確實是這麼規定的,可趙禼上了那麼多次戰場,那些武人哪次不是對他言聽計從的?剛要開口訓斥,卻發現曹琦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他隨之悚然一驚,這次他率軍出征,在王安石的堅持下,是沒有派太監監軍的。

好處自然是他在做什麼決定時沒人掣肘,壞處就是盯著他的人多了許多,那些東廠番子雖然不會干涉他的決定,但他們看見了什麼,可是會直接報告給秦構的。

以前是太監監軍的時候,一些小問題那些太監也不會管,可現在是東廠番子,誰也不知道聽到訊息的秦構是個什麼想法,只能按規矩來,保證自己不會出問題。

趙禼也只能嘆口氣道:“那就有勞曹將軍管好這軍中之事了。”

曹琦尷尬一笑道:“還請趙兄示下,今日該行軍至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