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樓成這樣的女真人也不是孤例,最近這幾個月有的是女真人來交趾這裡的大乾禁軍打工。

見劉觀問自己話後,樓成那張醜臉上露出帶著幾分諂媚的笑容,用比較流利的漢話道:“之前那些交趾人不上鉤,估計是看出來那是鉤子,不是獵物。

想來如果有合適的獵物,他們還是會出手的。”

劉觀追問道:“怎麼才叫合適的獵物?”

“那自然是一個人不穿甲出去閒逛,其他人也不要跟著,就自己一個人,如果那樣還沒有魚上鉤,可能是真的沒有魚了。”

劉觀有些失望,樓成的辦法完全就是在賭命,要是那魚餌打贏了,還算是魚餌,可要是沒打贏,完全就是丟出去的一塊肉。

樓成見劉觀臉上沒露出愉悅之情,補充道:“我提出來的主意,就讓我自己去幹吧。”

劉觀反問道:“你有多少把握?”

樓成的笑容裡有幾分苦澀,回道:“這哪來的把握,就是賭命而已,我窮怕了,才敢去賭,這功勞,我們三七分怎麼樣?”

劉觀有些莫名其妙道:“你賭命拿的功勞,分出來三成幹什麼?誰要是眼紅,那就自己出去賭命去。

不過,一天只能同時出去三個人賭命,誰要是想去,給我打個招呼,我來安排時間,到時候,該是誰的功勞就是誰的。”

察覺到劉觀誤會了什麼的樓成摸了摸鼻子,儘可能露出比較憨厚的笑容,向周圍的乾人顯示自己的善意。

劉觀的小會開完後,他又找到樓成,好奇道:“我聽說你在女真那裡也算是比較有名的好手了,而且在交織這我都嫌熱,你不更覺得熱了,幹嘛來這?”

也許是劉觀不貪功帶來的好印象,又或者是樓成想取信於劉觀,苦笑一聲,搖頭道:“要是在女真那邊待下去有出路,我當然是繼續待在家鄉了,可是,在那裡沒出路啊。”

劉觀詫異道:“你可莫要誆我,我都聽說了,這次女真出擊北寇獲益頗豐,聽說發財都發得天怒人怨,朝廷看不下去,明面上都和女真撇清關係了。

而且現在羊毛都值錢了,你們又搞到了那麼多羊,怎麼可能沒出路?”

樓成臉上的笑容愈發苦澀,嘆口氣道:“那些東西又和我們沒關係,在女真那邊的乾人還好一點,有朝廷撐腰,啥也不幹都能分到好處。

我們這些人就不一樣了,幹著最苦最累的活,反而還見不到什麼好處,我之前也算是個統領百名士卒的小官,在打黃龍府的時候先登城牆,死得就剩下現在這三個人了。

拿了點賞賜,寄回家後才發現,什麼東西都在漲價,那點賞賜連餬口都難。

而且我還聽說,有女真商人給北寇倒賣盔甲,兵刃。正好我手下的兵都打沒了,交了點錢以後,我就來這裡了。”

劉觀一時間聽得目瞪口呆,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拍了拍樓成肩膀道:“放心,在這裡,該是你的功勞,那就是你的。”

樓成又露出了那貌似人畜無害的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