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李錯不是蠢人,清楚自緡令是怎麼回事,近期不會死盯著朝堂上的人,會給你們考慮的時間,不過日後有什麼結果就說不清楚了。

但不要考慮太久了,越到後面出事的可能越大。”

謝泌有些不好意思道:“那王哥你的家財什麼時候……”

王沔深深吐出一口氣道:“明日,明日就歸還國庫,我只留這處宅院。”

謝泌聞言彷彿放下了什麼心事,臉上卻又多出了幾分憂色道:“王哥,他們總覺得自己把首尾收拾得很乾淨,只要以後不伸手,還能當個乾淨人,沒必要不打自招。

而且王哥你也為自己多想想吧,可能在官家心裡你還是兩袖清風呢,這要是你把那麼多錢都上交國庫,官家那裡你……”

王沔冷笑一聲打斷道:“你信嗎?他們是不是還說,我王沔就是打算用自緡令誆騙他們,用他們的烏紗帽來保住我王沔自己的烏紗帽。

哼,時辰不早了,賢弟慢慢考慮,愚兄赴約去也。”

御史中丞李錯為官廉潔,只有一棟不大不小的四進宅院,家中僕人也只有寥寥數人,為了招呼王沔和呂仲,李錯的正妻都沒閒著,在後廚幫忙。

看上去有些窮酸,然而來赴宴的王沔和呂仲卻顯得十分愉悅,因為李錯覺得自己身為御史中丞,不宜和其他官員來往過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家中宴請其他官員。

“王兄,還請滿飲此杯,此次官家遣魏忠賢去遼東,已經把保住御史顏面最後機會交到我手裡的。

我也不怕王兄笑話,現在御史糜爛,我手下能看穿地方官員貪腐伎倆,可堪一用的御史不過兩掌之數,然而經手那五千萬貫的官員至少也有千名以上。

如無意外,這五千萬貫能保住一半用到修路上就已經不錯了,我御史顏面盡喪倒是不算什麼,關鍵是有負官家聖恩啊。”

在秦構修改自緡令後,李錯也清楚王沔會抓住機會洗白自己,他以後查不到王沔頭上,所以與王沔之間的關係緩和了不少,話也說得十分客氣。

“愚兄也正在頭疼這次刑部該如何自處,況且愚兄覺得官家對著五千萬貫被漂沒之事可能樂見其成。”

李錯驚道:“王兄何出此言?”

王沔冷笑一聲道:“魏忠賢被官家丟遼東去了,東廠根本就不管這五千萬貫的事,所以這個大麻煩就只能我們自己擔。

要是出什麼紕漏,官家正好以我等無能為由讓東廠擴權,天下士子還不能說什麼宦官不得干政,因為那畢竟是我等無能在先。”

李錯眉頭緊鎖道:“官家此舉無可厚非,確實是我等讓官家失望在先,官家只能倚重宦官,只是士子之權一旦分出去,再想拿回來就難了,我等不能成為士林中的罪人。”

說到這,他忽然看見王沔滿臉淡然,就知道他心裡有主意,問道:“王兄可有方略?”

王沔輕笑道:“官家心裡還是小瞧我等士子啊,既然有心考驗那就不應特意提醒才對。

其實官家已經把破局之法交給我們了。敢問二位,我等如何破局?”